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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後的琵琶湖畔…只有少數的漁家燈火點綴,幸好大橋是主要的交通要道… 

有不少趁著日落前趕路的居民,否則光秀就考慮是不是該帶著油燈乘牛車前去… 

而不是騎馬在昏暗的路上狂奔…… 

但畢竟視線不良還是會影響速度,當光秀到達約定地點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黑漆漆的橋上…只有一盞微弱的油燈光火。 

「是那個人嗎?」遲疑著,但是剛升起的月光被雲擋住了…看不清橋上的狀況……… 

想自己應該還不至於會在這被人暗算,但光秀還是小心翼翼的接近那個油燈。 

「咦?」接近一看…燈是直接放在欄杆上?! 

正當光秀疑惑這燈是誰擺放的時候…背後突然有人的氣息! 

「誰?!」光秀轉身,突然一個強大的力道將他壓制在身後欄杆上……… 

「這麼沒有防備,如果被人趁虛而入怎辦?」 

熟悉的低沉聲音…輕聲在耳邊說著。 

「會這樣偷襲我的人…除了您不會有別人!」對著哪細長帶著戲謔的眼眸…光秀白了對方一眼。 

「你也太看不起自己的魅力了吧…可愛的傢伙………」說著…再熟悉不過的吻就這樣落在光秀的唇上。 

點著…觸著…然後是舌尖的摩擦……… 

或許是太久沒有如此溫熱的糾纏,或許潛意識中懷念那個擁抱…平時總是被動狀態的光秀…此時卻下意識的捲起舌讓對方長驅而入。 

「嗯……………」 

胸口熱悶的氣息,從密合的脣齒間傳出呻吟…這讓攻擊的一方忍不住將手移往更動情的地方! 

「嗚!等………」察覺對方意圖的光秀,立刻搭住對方的肩…試圖將那不安分的傢伙推開。

「這兒是外面…請別這樣!」 

撐直手臂,光秀將自己跟對方拉開距離……… 

「剛還這麼熱情的,怎馬上就拒絕了?」戲弄的語氣…直睜著光秀的漆黑瞳孔裡滿是織熱的情慾……… 

「你約我來這就只是想做這種事嗎?信長大人………」 

沉著聲音,光秀壓抑著剛被挑起的熱度…他至少清楚這兒不適合! 

況且他不是為了這種事才赴這個…讓人頭痛不已的主公的約的……… 

「不然你以為呢?」信長笑著…溫熱的手掌撫上光秀細緻的臉蛋。 

這溫潤美麗的容貌…泛著強抑著慾望的紅潤雙頰,如果是常人可能早就按耐不住將吞下肚了! 

「我以為是您有話跟我解釋。」耿直的眼神,那是光秀生氣的徵兆。 

「好~好~我不在這碰你行了吧!」信長舉起雙手往後退… 

因為他不想在這時候在惹光秀生氣,畢竟先前自己那翻無心的話是刺傷了他……… 

「您………」對於信長輕易的退讓,光秀一時間有點不適應。 

突然…遠處傳來說話的吵雜聲,遠看是數個託運貨物的牛車往橋這端來。 

「真不妙…這時居然還有人。」 

「如果這麼怕被人發現…信長大人…您就跟我回城裡去吧!」 

「別這樣叫我…我又不是那個渾蛋!你這樣喊著…說不定那哪個織田的仇家會以為抓到信長沒有帶軍隊出門…跑來尋仇。」 

「………………」對於自己主公了耍賴,光秀一整個嘆氣。 

「看樣子這說話不方便…去橋下吧。」說著…信長亙自的往橋邊走去。 

光秀也趕緊跟上去…免的真的出現仇家就遭了。 

走下河堤,赫然發現橋下竟是有個一個半人高的空間,橋本身是支撐在一個石床上。 

「很驚訝吧?這兒可是相當適合躲藏的地方呢。」 

雙手交叉在胸前,少了平時那幾道威嚴鬍鬢的信長…此時看來的確像個浪人模樣…… 

「你之前躲在這嗎?」問這話的眼神…是生氣也是不捨。 

被問的人沒有回答,只是棲身向前托住光秀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 

「你聽到我幫赤松義祐打退盜賊時…也是這表情。」 

順著線條優美的下巴…信長的手指撫上光秀頰邊的瀏海……… 

「就這麼擔心我嗎?我的能耐到哪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別開信長的視線…光秀不想回應這個問題。 

無論信長的能耐有多少…他畢竟都是自己的主公,哪有自己主人獨自敵對一班盜賊不擔心的!更何況聽到他委身在這種地方……… 

「你真是可愛的傢伙…光秀……」說著,手指執起黑絹似的髮絲親吻著。 

「您?!」對於信長如此親暱的動作,光秀顯的有點不知所措……… 

就當光秀正因為羞澀而失神時…信長突然一個前傾,雙手擒著光秀的手腕壓向他背後的石板! 

「唔!信………」正想開口制止的…但卻早一步被奪去呼吸。 

不同於剛在橋上那溫潤的接觸…此時信長的吻帶著狂亂…或者該說是慾望的意味。 

「說過別這樣叫我…我不是那個人……」氣息交替的瞬間,低沉的聲音如此說著。 

「…嗯…如果…你不是那個人的話…那………」 

一個使勁,光秀將對方推個老遠! 

「這世上…只有織田信長能碰我!其他人想都別想!」 

光秀話裡的意思…就是要承認自己是織田信長,然後乖乖回去安土城裡…才有資格擁抱他……… 

只是,或許光秀忘記了對方…並不是個會照他想法行動的人。 

笑著…邪魅的眼角突然收斂起那種狂傲的感覺…取而代之的是某種堅定的意味……… 

「不是織田信長就不行嗎?」說是疑問,但是棲身向前的雙手卻毫不猶豫的搭在光秀背後的石板上:「那…如果是勘吉呢?親愛的桃丸…」 

如果是勘吉呢?的確~~如果是勘吉…他怎樣都拒絕不了。 

這跟無法拒絕信長不同,即使他們是同一個人…但是信長是主人,而勘吉是曾經用身命保護過他的人!同時也是唯一得到他心的人………… 

「卑鄙……」雖是瞪了對方一眼,但是話裡並不是氣憤的語氣…或者該說帶著一絲的羞澀……… 

「多謝誇獎。」雖然是被罵了卑鄙…但信長很清楚這拉鋸戰是他贏了………………… 

手擁著和堅實的四肢不同觸感的纖柔腰身,懷裡的白皙臉頰上…泛著紅暈,刻意別開視線的眸子帶著迷濛的水氣… 

如果這兒不是在濕涼的河堤下,信長自個兒早一把扯掉光秀那礙事的衣物直接佔有他…好平撫心裡的那道妒火! 

他怎樣都釋懷不了光秀假扮成光姬,那像硝子般脆弱的眼神和溫潤的笑容…竟是對著自己以外的人?! 

「嗯…」細細的呻吟,因為信長帶點冰冷的手指探入衣襟內而溢出。 

「這麼敏感?是因為在外頭?還是因為……」 

〝因為懷念我的擁抱?〞這話還未出口,懷裡的美人就立刻用吻堵住他的話! 

是因為不想聽到那難堪的話…因為不想承認自己只要被信長擁抱…或者該說被那個人擁抱就會失去平時的冷靜…因為自己真的依戀著那著體溫。 

軟熱的舌在對方口中糾纏著,相互交換著彼此的氣息。 

熟捻的,信長的手指撫上光秀胸口…那因激情而尖挺的嫣紅;撥弄…輕捻…每個細微的動作都讓光秀的身子不停的抽動,垂掛在身側的手臂不自覺的攀上信長寬厚的背脊……… 

正當信長感覺光秀織熱的身子…因為忘情靠著自己輕蹭,想著該是時候, 

將手轉向伸入那包裹著美麗腰線的邊時…碰! 


像是重物搬上橋墩上的巨大聲響,從他們上頭傳出來。 

「渾蛋!居然來壞好事!」咬著牙…此時若不是在城裡,他一定當場下令,把妨礙者拖出去餵狼! 

信長捨不得似的將光秀擱坐在石版上,轉身想上去看是那個渾蛋壞他好事!但光秀卻拉住他的手:「等一下…先別出去!」 

「嗯?」疑惑的看著光秀示意他安靜的模樣…好像知道什麼似的……… 

突然,上頭發出人走上橋面的唧唧嘎嘎聲響。 

信長好奇的接近橋下,想看清楚上頭來人的身分…但光秀卻示意他看一旁的河堤上。 

上頭是兩輛牛車,上頭不知載滿什麼…刻意用稻草掩蓋在表面。 

而插在牛車後…標示身分的指物……… 

上頭是赤松家的家徽! 

「我沒聽說今天有東西要交接啊?那些東西是打哪來的?」瞇著眼…信長仔細打量牛車上的東西,因為赤松義祐雖是傀儡…但畢竟是名義上的當家,任何運送或是掉都都要他批字。 

而這幾天一直呆在他身邊的信長…卻沒有看到任何要義祐批字的調度公文……… 

「這味道…有點………」坐在石板上的光秀糾起眉…他總覺得空氣裡有種讓他感覺很不妙的氣味! 

「味道?」被光秀一提醒…信長也開始覺得空氣裡飄著一種氣味……… 

這像是鐵銹…卻又帶著酸味和焦味……… 

是在哪聞過?兩人互看了對方一眼…因為彼此都覺得好像跟對方有關。 

突然的…信長眉頭一皺,直瞪瞪的看著那兩輛牛車! 

他想起來了…這氣味………… 

「是火藥!而且是火槍專用的………」早信長一步,光秀說出了答案。 

因為兩人在年幼時期,就常往製造火槍的老師父那跑…所以對這氣味相當熟悉……… 

「這種東西…應該不是光姬跟義祐要的東西吧?!」苦笑著,信長看了看光秀。 

但光秀對於信長此時的玩笑沒心思回應。他比較擔心的是這些殺人武器…為什麼會插著赤松家的指物? 

「難道說…赤松家正在預謀什麼嗎?」 

此時光秀想到信長說義祐只是傀儡:「之前您說…義祐是傀儡…那…………」 

「浦上宗景!赤松家的家臣都是聽他的,他父親那輩就掌握了赤松家的一切了。要不是赤松是前代的諸侯…顧慮到跟朝廷的關係,浦上家可能直接就滅了他們取而代之。」 

說這話的信長雖然語氣很隨意,但是眼神裡是帶著點不削。 

雖然自己對於無能的朝廷沒有任何忠誠可言,但是那些守護朝廷的名將卻是信長所尊敬的。

就如當初,信長看不起用金錢關係侵占美濃的齋藤家一樣。 

在他的認知裡…美濃應該是土歧家氏──前代美濃守…源家遺族的領地……… 

所以他才將美濃最富饒的土地給光秀,因為光秀是土歧氏的繼承者。 

「之前聽阿市說…近江有許多土豪對長政親向我這有所不滿,這該不會是用來轟我腦袋的吧?」 

坐在石版上光秀…抬頭看著信長那自嘲的臉;如果真的要跟織田對峙…那點火槍連明智軍的前鋒都打不下吧! 

「如果只是這些,連轟我的腦袋都不夠…哪輪的到您。」 

光秀只是順著信長的自嘲隨意說說,但是信長回應的笑容卻相當溫柔。 

「如果這話是從秀吉那猴子口中說出來…我只會一笑置之,可你啊………」 

說著…信長的手指撥開光秀前額如瀑的瀏海,輕撫著那張疑惑微笑著的美麗臉龐。 

「會說〝明智光秀是只會說好聽話的〞的那些渾蛋…根本不明白我重視你的理由………」 

如果不是顧慮上頭的狀況,信長早就一把將光秀抱滿懷了。 

「您…不就只是念舊而已嘛?」垂下眼瞼,刻意別開信長的眼神。 

「我絕對的相信你…即使全世界的人與我為敵,你也會站在我這邊。」 

「謝謝您……」說著道謝,光秀白皙的臉頰泛著嫣紅……… 



『就這些了嗎?』 

在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之後…橋上頭傳出一個讓橋下面兩人都熟悉的聲音……… 

『又不是要對付軍隊…不過就是幾個侍衛跟幾個老頑固而已,不絕得有點誇張嘛?』 

說這話的是個中年男子…操著伊勢的口音,應該是火槍商人! 

『之前是如此…但最近卻出現個礙事的人!聽今天跟去的下人說…那傢伙居然跟明智光秀有關係?!如果因此讓織田幫助那傢伙的話…那勢必我們要多準備和思考對策了!』 

橋上頭的話至此…橋下的兩人已經相當明白來者的身分……… 

那是----------------浦上宗景。 

『反正你就先將這些拿回去,如果需要再增加…我會通知你。』 

語閉,就傳出牛車車輪壓在橋面木頭的聲音………漸行漸遠向對岸駛去。 

而插著赤松家指物的,運送火槍的牛車則駛向河堤的另一邊…看樣子是要被運去某處私藏………… 

「結果那些火槍真的是要用來對付我的啊!」 

同時的…光秀跟信長一同說出這句話。 

互看之後,信長大笑:「如果他用那些對付你…勘吉會擋在桃丸面前的!」 

「請別開這種玩笑…………」 

「哪是開玩笑?那是我的責任不是? 

帶著哀傷的神情,光秀伸出手扯住信長的衣袖:「現在你的責任…是做好你該做的………」

「現在我該做的?你是說我該回去警告赤松義祐嘛?」 

裝傻中…因為他還不想這麼快回去當織田信長,因為他還想回味一下當勘吉時的自由。而且對他而言…這個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既然知道浦上宗景要對付義祐,我不會讓你去赤松家。」 

「那你就能眼睜睜…看著赤松義祐被自己的屬下謀害?」瞇著眼…他太理解光秀…尤其是光秀對義祐的印象相當不錯,以光秀的個性不可能坐視不管! 

而如果光秀真要管這件事…那他更不可能讓那些火槍對著他的頭! 

「這…幫助赤松家的方法有很多,但是絕不能讓您有危險!」 

「有什麼辦法?若要以現在的處境…我反而是能幫他的人,而你只是一面之緣的陌生人!」

「你想一個陌生人跟他說他有危險…一般人會信嘛?」 

沒錯,光秀明白信長話裡的意思,但他也有他的考量。 

「如果是光姬說的話…我想他會信………」 

「不准再扮成光姬!」 

一想到光秀扮成那模樣對著別的男人,信長就一整個火起來! 

「你聽好…光秀,我會想辦法阻止浦上宗景,你只要處理好那些糧草不足的問題就行了!至於光姬…讓她從赤松義祐的眼前消失!」 

語畢,信長快步爬上河堤…走向一旁柳樹下的馬匹……… 

「等等!您………」追在後頭的光秀向拉住信長,但不習慣在濕滑土壤上行走的他…根本跟不上信長的腳程! 

「今天義祐一回去,就下令赤松家的糧倉調出糧草…過幾日運去細川家,你只要拿那些糧草去解決你的事情!」 

翻身上馬…響亮低沉的嗓音,應著那雙充滿霸氣的漆黑眼眸………… 

看著他…光秀心裡明白……… 



信長這次是插手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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