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哪張帶著怒氣和情慾的複雜神情…就這樣貼在光秀眼前; 

哪深邃無底的黑眸…凝視著…想找尋什麼似的……… 

「你看著他時是那麼溫柔,怎對我時卻冷的像冰一樣…你知道我討厭你這種眼神!」 

加重擰住手腕的力道,信長整個將光秀壓制在被褥上。 

霸氣的吻…就這樣順勢含咬住沾染著胭脂的…光秀的朱唇…… 

「嗚……」使出全身力氣的想推開對方… 

即使自己已很適應信長的擁抱,但是他不想要是在這種狀況下! 

但越是掙扎,信長壓制的力氣就越大…掠奪著他唇齒的吻也越重。 

清楚自己現在處境的光秀…識相的將全身的力氣放鬆下來,但是眼神裡的冷漠 

更勝先前……… 

「啐!」 

清楚的接收到光秀的反抗意志,信長不悅的抽離冰冷的唇。 

原以為信長就此罷休的光秀…嘆了口氣,一方面是緩和自己的呼吸… 

另一方面是針對信長的行為。 

但…即使是織田第一智將的明智光秀…也拿捏不到織田信長的行為模式! 

就在光秀以為信長放過自己的時候…突然胸口一涼! 

唰的一聲,光秀整個單衣被粗暴的扯開! 

「認為我會這樣放過你嗎?」帶著怒氣…信長意有所指的微笑。 

順著白皙的頸項…鎖骨…信長不安份的手指停在胸前的一抹殷紅,肆意的撫摸輕捻…… 

修長的身軀…像是回應著信長般,因難耐的搔癢刺激在信長的身下扭動著! 

看著光秀不自覺現出的魅態,得逞的信長笑著… 

光秀身上任何的反應都逃不過他的掌握。 

就如同只要在這時輕觸他敏感的分身,就會流露令人迷戀不已的呻吟…… 

「嗚…」不想讓信長稱心如意的光秀…捂住嘴…將忘情的呻吟往喉嚨裡吞……… 

「明明身體就這麼有反應了,你還想賭氣到什麼時候?」 

看著雙手幾乎捂住半個臉龐的光秀…信長索性一把將他的手從臉上扳開! 

原本預料這舉動…會對上一雙狠狠瞪著自己的紫眸,可信長眼前…卻是垂著眼瞼,帶著悲傷的美麗容顏。 

「……哼!」混著鼻音的笑,看樣子自己是徹底的被擺了一道。 

光秀不虧是光秀,他非常清楚無謂掙扎只會激起自己的征服慾;而桃丸哀傷的眼神…則可以溶解任何織田信長的憤怒…… 

此時信長像是被澆了一桶冰水,不只是胸中的怒火緩和… 

連擒著光秀的力道也變得溫柔。 

「是你不好!我說過不准你再跟他接觸,你信不信我可以現在就出去將他砍了!」 

「您不會這麼做的。」回答這句話的光秀語氣相當堅決。 

他很清楚如果信長真的對義祐沒有任何的興趣,在剛剛他就會立刻 

將整個計畫破局…而不會只是刻意跟舞妓卿卿我我的氣自己……… 

「這麼直接?!你就不能給你主公一點面子嗎?」 

「現在您願意承認是光秀的主公了嗎?」 

微笑著的光秀,雖然很優美…但有時真的讓人有種莫名吃悶虧的感覺…………… 

「因為這樣我才能命令你回去安土…離這個對你有非份之想的混蛋遠一點!」 

「那您呢?繼續待在這?雖然今天那些糧草已經到手…我也不見您有任何離開的意思。」 

聽到光秀的回答,信長終於明白光秀會出現在這的原因…………… 

「你是怎打算的?光秀…讓我聽聽你的擔憂是什麼。」 

「我擔憂的只有織田信長的安危。」 

收起笑容;身為明智光秀這個人…這是唯一的回答……… 

「你的意思是,如果繼續待在赤松家…你就要跟來嗎?」瞇著邪魅的雙眼,信長意有所指的看著光秀。 

「當然,無論用任何的方式…我都會守在您身邊,直到您安全回到安土城。」 

「所以…我今天已經託人送了信去赤松義祐,表示將軍有意讓光姬………」 

光秀略為停頓…他注意著信長的反應,雖然他很清楚接下來這句話會讓整個狀況失控………… 

「讓光姬怎樣?」接話的信長…面無表情的冷酷。 

「將軍有意…讓光姬嫁給赤松家。」 

就如光秀所預期的…信長立刻放開他的手腕,轉身握起一旁的刀…直懍懍站起! 

「如果這是你想讓我早點回去的方法…光秀…你如願了。」 

清楚話裡的含意的光秀立刻跪坐起來:「不…您聽我說…光秀並不是…………」 

逆著光線,光秀抬頭看著信長…在擰著的眉頭下…哪雙黑瞳此時有泛著紅光的錯覺……… 


「現在能阻止我的,只有他當面拒絕婚事!或是……」 




「你給我一個…」 



「可以說服我的理由!」 


-------------─

「為了阿市拉攏赤松家?!」盤坐著,信長半信半疑的看著趴跪在他面前的光秀。 

原本準備要去要脅赤松義祐的刀,就直挺挺的插在一旁的草蓆上…刺入的深度和主人的怒氣成了正比……… 

「據屬下所知…赤松家掌握住近江地區---也就是淺井家領地裡…最富饒的區域,如果織田家能幫助義祐拿回赤松家的實權,赤松家一定會支援親近織田家的長政大人,所以……」 

「然後呢?」對於光秀的計畫無動於衷;因為這種事對信長而言一點也不重要! 

只是為了讓長政在淺井家站穩地位…卻要犧牲他最重視的東西去給對方染指? 

這種虧織田信長不會嚥下! 

「信長大人…是對光秀的計畫…有所疑慮嗎?」 

對於信長在乎的是什麼…一點也不理解的光秀,緊張的在腦海想著自己是哪兒說明不夠詳細? 

讓自己進去赤松家…一來可以就近保護主公,二來還可以藉幫助赤松義祐而得到助力,這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但為何那個人一點反應也沒有?如果不贊成大可反對,可信長的態度是一臉不能理解的模樣……… 

兩人就這樣無言的對看了好一會,直到信長不耐煩的…一把將光秀攬到自己懷裡------- 

「那種調略疏通各家氏的事情,交給猴子去做就行了!這不是你的工作…你跟著淌什麼渾水?!」 

抬起光秀細緻的下巴,信長低頭看著眼前這個…讓自己寵溺不已卻又經常激怒他的美麗臉蛋…… 

他很清楚如果以謀略來說,光秀的作法是正確的;可…他只希望眼前這個---世上…只有他能折磨六天魔王的小笨蛋,好好待著就好! 

待在自己身邊…讓自己彌補失去他那幾年的空白…… 

當以為永遠失去的那個人…再度回到身邊,自己就發誓不會再讓他離開! 

不論任何利益或是權力,都不能用他珍惜的桃丸來交換……………… 

「信長大人?」目光對上凝視著自己的黑眸,那種隱約隱藏在深邃心思之後的溫柔…光秀疑惑著…… 

信長大人不生氣了嗎?但…還是希望他能同自己的作法……… 

雖然這是在自己的權責之外,可是現在情況到這個地步…這種作法是最快的途徑。 

更何況………… 

「以和親的名義…我就能暫時住進去赤松家,這樣才不會為了您的安危提心吊膽;即使不是為了拉攏赤松家,就當做是為了光秀…請您……」 

「可愛的傢伙…那你是打算怎辦?憑著婚禮舉行前的一點時間,就能幫助那小子?」 

「如果只是想要讓他奪回實權,我直接派軍隊鏟平浦上宗景的勢力就行了!」 

「那您又為何不這麼做呢?而且還佯裝成浪人混進去赤松家?!」 

被光秀這麼一問,原本嚴肅的表情突然笑了………… 

的確,如果自己在意的只是光秀………… 

「好吧!聰明的光秀…的確,我跟你有一樣的想法………」 

說著…信長低頭覆上光秀的唇。 

和剛才粗暴的吻不同;這次信長的吻很輕,開始就只是含住柔軟的唇瓣…舌尖舔舐著…再漸漸的更深入……… 

如果說先前的吻是掠奪,那現在這個吻對光秀而言像是獎賞似的…輕挑著舌尖…溫柔的交纏著…………… 

沈溺在懷裡人兒香甜的滋味,手指撫過精緻的臉頰…順著優雅的細長髮絲而下…摟上光秀柔軟的腰際。 

這麼聰穎美麗的寶物,信長一想到暫時要借給赤松義祐那小子…心裡是百般的咒罵,但是他更清楚,光秀決定的事情…即使他不准許,光秀也會假借其他名義去做,與其讓他做危險的事情,還不如跟著配合…畢竟光秀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織田家。 

「您…願意配合了嗎?」短暫分開的氣息,得到些許喘息空間的光秀…小心的問著。 

「我如果說不配合…你也不會罷休的,不是嗎?」 

說這話的信長眼神裡盡是寵溺。 

在織田家,基於光秀擔心他倆的關係影響到其他將領的觀感,所以信長盡量不將自己感情洩漏出來。 

但此時此刻,他可以毫不在乎的擁抱…凝視…這個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存在……… 

「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把你栓起來!你需要效忠的只有我而已;其他人…你根本連看都可以不用看一眼………」 

雖然是責備的話語,但是信長的口吻卻是無比的溫柔。 

「信長大人………」望著那雙幽暗卻無比溫柔的眼眸,光秀清楚信長已經默許自己的計畫…接下來,只要各自配合的話…………… 

「嘎嘰…………」 

突然…從門外傳來腳步聲! 

光秀趕緊拉好身上凌亂的衣物,並拔起一旁的刀交到信長面前。 

「有外人來了…您快走……」 

雖是擔心信長的身分曝光,但光秀更擔心來的人如果是赤松家的…那一定會被以為光姬跟浪人堪吉私通;到時候別說計畫了…說不定連眼前事情都會混亂成一團! 

可一向無所懼的信長卻毫無離開的意願…接過刀的手緊握著……… 


「信長大人?!」 

「會這麼晚還來打擾女仕…絕不是什麼正經的傢伙!我堪吉有必要守護好主子的愛人…不是嗎?」 

聽到信長這回答的光秀,真是又氣又好笑……… 

說什麼不正經的傢伙?信長不就正在幹一樣的事情?!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從和緩的步伐聲響看來…對方應該不是非法的潛入者。 

可現在照理說全宅邸的人都應該睡了才對! 

「來了…讓我看看是哪個登徒子有這麼大的膽子!」 

信長如鷹眼般的銳利視線,注視著停佇在走廊…透著月光印在紙門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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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發現浦上的計謀之後…已過了數日。 

這天細川家來了赤松義祐的侍者…和意想不到的貴客…………… 

「赤松義祐的動作這麼快,是讓我驚訝沒錯………但是您也勞駕來這兒?!這會不會太過誇張?」 

恭敬的斟酒,細川藤孝看著眼前這為貴客…嘆口氣。 

「赤松家願意提供糧草給朝廷去救濟災民,我這身為將軍的不是應該來好好褒獎一下嗎?」

少年將軍笑著說…當然眼光不是停在斟酒的人…而是他對面那個仔細看著赤松來信的光秀身上。 

「光秀你做的真好,這次我會晉升你的……」 

「感謝將軍抬愛,這次是臣下自己需要這批糧草…您不必給我什麼。」 

光秀低著頭仔細詳讀赤松信的內容,計算這些糧草該如何分配,完全沒有抬頭看少年將軍一眼。 

「呿!」被柔性拒絕的少年將軍-----足利義昭,一口將手裡的酒飲。 

本想說藉著這機會討好光秀…卻被拒絕了!早知道這樣…他就不必叫細川準備晚宴款待赤松義祐,反正那些土豪對朝廷貢獻點糧草本來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了…光秀…今晚有宴請赤松義祐的晚宴,那個…『光姬』會到吧?」 

笑眼迎面的細川…即使義昭不下令,他也會好好款待義祐。他可期待著藉晚宴讓赤松更親近自個家一些…… 

「『光姬』啊…………」 

話說依禮數…光姬是應該出來招待義祐才對,但信長已經下令不准光姬出現在義祐面前…這讓光秀陷入兩……… 

而且今天,赤松義祐會親自將糧草送來,屆時偽裝成浪人的信長一定也會跟著來! 

如果讓光姬出現…他不敢保證信長會當作沒事。 

看到光秀不敢肯定回答的細川…開始緊張起來……… 

「再…再怎樣光姬都要出現啊!不然我會被當作是騙徒…這傳出去怎能聽啊!」 

「這我知道,但是………」 

我怕信長大人會生氣。是實話…可怎樣都說不得……… 

但想到信長那邊…不知道浦上那邊有動靜沒?就算自己很清楚信長跟其他大名不同,不是徒有家世背景的軟腳蝦,但身在敵營裡…怎樣都叫人不放心……… 

到底要怎樣才能知道他的安危? 

「就這次吧?今天讓義祐再看一次光姬…然後我就用光姬已跟人有婚約…不能再招待他…。」 

怎樣都好…反正只要今天先安撫好義祐,細川藤孝是這樣想的。可光秀聽到可不是這回事……… 

婚約?!如果是假藉這方法進入赤松家…一來是可以就近保護那個人,而且還可以藉機破壞浦上宗景的陰謀!雖然有點對不起赤松義祐…但是畢竟是在幫助他,應該會被諒解吧? 

只是…如果義祐敢答應…信長可能會當場拔刀宰了他……… 

看樣子自己必須找機會先跟信長報備這件事情。 

「我今天讓光姬去招待赤松義祐。」 

「真的嗎?」聽到光秀的話…細川興奮不已,但是在一旁的少年將軍臉色就顯的難看。 

「只要出去讓他看一眼就好了。那種人幹麻還要你去招待他!」 

「他答應了光姬的請求…那光姬就必須回報他。」肯定的口氣…光秀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改變。 

即使他清楚到時候會有一個人氣的跳腳……… 


* * * * 


浩浩蕩蕩的牛車隊…在天色未暗之前,就出現在山城的關口。 

一意討好的細川當然早就備好人馬在那迎接,順便幫赤松義又打理好那些糧草跟隨從的安置之後…… 

「義祐大人,看今天天色已暗…就在敝人那過夜吧?在下可是準備好晚宴款待;而且也有個貴客要見您呢。」 

「我知道了,那就請細川大人您帶路。」回覆著相同的職業微笑,但赤松義祐對什麼貴客都沒興趣!他只想看到光姬……… 

「今天…光姬大人有來嗎?」 

滿懷希望的問著,對義祐而言…會讓他冒著被浦上找麻煩的風險,下令調出赤松家的存糧…為的就是能討好光姬…因為他還想再見到那個謎樣的公主。 

「義祐大人…您賞閱過的女人無數?怎就對光姬這麼執著呢」 

細川話裡的含意…是想探視是否有能用別了女人代替光姬的可能,所以他要理解義祐到底是喜歡上光姬哪一點。 

可被這一問,義祐突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喜歡是絕對的…但…是為了什麼?這問題前天勘吉也問過自己,是為了什麼? 

明明是個連身世背景都不知道的人? 

或許是那種感覺…義祐自己回答,因為那種讓人安心的氣氛? 

但是那是先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第二次一起出遊時感受到的是嬌貴之氣…而非先前那種溫潤的感覺……… 

「或許是她和我之前遇過的女人不同吧。」帶著歉意的笑,此時義祐只能擠出這答案。 

不同?當然不同…無論是第一次或是第二次的光姬…都是他的…他織田信長的人,怎會和一般人一樣!可惜義祐再也不可能寄到光姬了……… 

一旁的信長眼底有著嘲笑的意味… 

下了牛車…出現的是一間坐落在山腳的別莊;遠遠的,依稀看迎接的侍從忙碌的模樣。 

突然,信長看到一個白色身影…站在別莊的門口! 

本以為是自己眼花…但越接近…答案就越明顯…………… 

那是光姬!不,應該說……… 


那就是光秀! 

他沒有按照自己的意思…讓光姬消失在義祐面前………… 



* * * * 


晚宴中,為了招待義祐,細川藤孝找來歌伎助興…當然另一方面是考慮分散義祐在光姬身上的注意力。 

但整個過程…義祐只顧著跟光姬用紙折寫字聊天,反而是那些歌伎…注意力完全被一旁豪氣又風趣的勘吉給吸引去了! 

一直到午夜…義祐才察覺光姬的神情有點憔悴,才提議她先去休息。 

回到別院深處的廂房…光秀整個人攤坐在門邊,與其說是因為這身不良於行的裝束…或是要工整的寫紙折…那些歌伎和信長的嘻鬧更讓他頭痛! 

雖然清楚那不過是逢場做戲,但他就是很難釋懷……… 

「那個人…根本是故意的吧?!因為我沒有聽他的話…故意這樣子嘛?」 

將腰上纏繞死緊的腰帶和外掛解開;此時光秀只將羽織披著,裡面只穿著白色的單衣,倚著面向庭院走廊的欄杆…小小私下抱怨著。 

但所謂私下抱怨當然是暗地裡…怎樣都不該有人回答才對?可事實卻不是如此……… 

「是故意的又怎樣?!」 

聲音的方向…庭院圍牆上坐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不怎樣,您高興就好。」 

不用抬頭也知道那個身影是誰的…不用問也知道對方為什麼那麼作,所以光秀打算來的相應不理。 

但光秀冷靜的回答並沒有讓對方滿意! 

一躍身,圍牆上的那人跨過牆邊的圍籬和植樹…矗立在走道的外緣……… 

「我高興就好嗎?這是你說的………」 

對方話一說完,光秀立刻感覺到自己身體整個騰空! 

回神時…他已經被抱在某個人溫暖的懷抱裡……… 

「信長大人!您………」 

「我要抱你。」 

相當直接的…信長看著他的眼神…是憤怒,但也帶著慾望……… 

光秀被一把丟在床褥上,呼吸都還未平順…信長便整個人壓了上來! 


「那個男人碰過的地方…就算是隔著衣料…我也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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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後的琵琶湖畔…只有少數的漁家燈火點綴,幸好大橋是主要的交通要道… 

有不少趁著日落前趕路的居民,否則光秀就考慮是不是該帶著油燈乘牛車前去… 

而不是騎馬在昏暗的路上狂奔…… 

但畢竟視線不良還是會影響速度,當光秀到達約定地點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黑漆漆的橋上…只有一盞微弱的油燈光火。 

「是那個人嗎?」遲疑著,但是剛升起的月光被雲擋住了…看不清橋上的狀況……… 

想自己應該還不至於會在這被人暗算,但光秀還是小心翼翼的接近那個油燈。 

「咦?」接近一看…燈是直接放在欄杆上?! 

正當光秀疑惑這燈是誰擺放的時候…背後突然有人的氣息! 

「誰?!」光秀轉身,突然一個強大的力道將他壓制在身後欄杆上……… 

「這麼沒有防備,如果被人趁虛而入怎辦?」 

熟悉的低沉聲音…輕聲在耳邊說著。 

「會這樣偷襲我的人…除了您不會有別人!」對著哪細長帶著戲謔的眼眸…光秀白了對方一眼。 

「你也太看不起自己的魅力了吧…可愛的傢伙………」說著…再熟悉不過的吻就這樣落在光秀的唇上。 

點著…觸著…然後是舌尖的摩擦……… 

或許是太久沒有如此溫熱的糾纏,或許潛意識中懷念那個擁抱…平時總是被動狀態的光秀…此時卻下意識的捲起舌讓對方長驅而入。 

「嗯……………」 

胸口熱悶的氣息,從密合的脣齒間傳出呻吟…這讓攻擊的一方忍不住將手移往更動情的地方! 

「嗚!等………」察覺對方意圖的光秀,立刻搭住對方的肩…試圖將那不安分的傢伙推開。

「這兒是外面…請別這樣!」 

撐直手臂,光秀將自己跟對方拉開距離……… 

「剛還這麼熱情的,怎馬上就拒絕了?」戲弄的語氣…直睜著光秀的漆黑瞳孔裡滿是織熱的情慾……… 

「你約我來這就只是想做這種事嗎?信長大人………」 

沉著聲音,光秀壓抑著剛被挑起的熱度…他至少清楚這兒不適合! 

況且他不是為了這種事才赴這個…讓人頭痛不已的主公的約的……… 

「不然你以為呢?」信長笑著…溫熱的手掌撫上光秀細緻的臉蛋。 

這溫潤美麗的容貌…泛著強抑著慾望的紅潤雙頰,如果是常人可能早就按耐不住將吞下肚了! 

「我以為是您有話跟我解釋。」耿直的眼神,那是光秀生氣的徵兆。 

「好~好~我不在這碰你行了吧!」信長舉起雙手往後退… 

因為他不想在這時候在惹光秀生氣,畢竟先前自己那翻無心的話是刺傷了他……… 

「您………」對於信長輕易的退讓,光秀一時間有點不適應。 

突然…遠處傳來說話的吵雜聲,遠看是數個託運貨物的牛車往橋這端來。 

「真不妙…這時居然還有人。」 

「如果這麼怕被人發現…信長大人…您就跟我回城裡去吧!」 

「別這樣叫我…我又不是那個渾蛋!你這樣喊著…說不定那哪個織田的仇家會以為抓到信長沒有帶軍隊出門…跑來尋仇。」 

「………………」對於自己主公了耍賴,光秀一整個嘆氣。 

「看樣子這說話不方便…去橋下吧。」說著…信長亙自的往橋邊走去。 

光秀也趕緊跟上去…免的真的出現仇家就遭了。 

走下河堤,赫然發現橋下竟是有個一個半人高的空間,橋本身是支撐在一個石床上。 

「很驚訝吧?這兒可是相當適合躲藏的地方呢。」 

雙手交叉在胸前,少了平時那幾道威嚴鬍鬢的信長…此時看來的確像個浪人模樣…… 

「你之前躲在這嗎?」問這話的眼神…是生氣也是不捨。 

被問的人沒有回答,只是棲身向前托住光秀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 

「你聽到我幫赤松義祐打退盜賊時…也是這表情。」 

順著線條優美的下巴…信長的手指撫上光秀頰邊的瀏海……… 

「就這麼擔心我嗎?我的能耐到哪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別開信長的視線…光秀不想回應這個問題。 

無論信長的能耐有多少…他畢竟都是自己的主公,哪有自己主人獨自敵對一班盜賊不擔心的!更何況聽到他委身在這種地方……… 

「你真是可愛的傢伙…光秀……」說著,手指執起黑絹似的髮絲親吻著。 

「您?!」對於信長如此親暱的動作,光秀顯的有點不知所措……… 

就當光秀正因為羞澀而失神時…信長突然一個前傾,雙手擒著光秀的手腕壓向他背後的石板! 

「唔!信………」正想開口制止的…但卻早一步被奪去呼吸。 

不同於剛在橋上那溫潤的接觸…此時信長的吻帶著狂亂…或者該說是慾望的意味。 

「說過別這樣叫我…我不是那個人……」氣息交替的瞬間,低沉的聲音如此說著。 

「…嗯…如果…你不是那個人的話…那………」 

一個使勁,光秀將對方推個老遠! 

「這世上…只有織田信長能碰我!其他人想都別想!」 

光秀話裡的意思…就是要承認自己是織田信長,然後乖乖回去安土城裡…才有資格擁抱他……… 

只是,或許光秀忘記了對方…並不是個會照他想法行動的人。 

笑著…邪魅的眼角突然收斂起那種狂傲的感覺…取而代之的是某種堅定的意味……… 

「不是織田信長就不行嗎?」說是疑問,但是棲身向前的雙手卻毫不猶豫的搭在光秀背後的石板上:「那…如果是勘吉呢?親愛的桃丸…」 

如果是勘吉呢?的確~~如果是勘吉…他怎樣都拒絕不了。 

這跟無法拒絕信長不同,即使他們是同一個人…但是信長是主人,而勘吉是曾經用身命保護過他的人!同時也是唯一得到他心的人………… 

「卑鄙……」雖是瞪了對方一眼,但是話裡並不是氣憤的語氣…或者該說帶著一絲的羞澀……… 

「多謝誇獎。」雖然是被罵了卑鄙…但信長很清楚這拉鋸戰是他贏了………………… 

手擁著和堅實的四肢不同觸感的纖柔腰身,懷裡的白皙臉頰上…泛著紅暈,刻意別開視線的眸子帶著迷濛的水氣… 

如果這兒不是在濕涼的河堤下,信長自個兒早一把扯掉光秀那礙事的衣物直接佔有他…好平撫心裡的那道妒火! 

他怎樣都釋懷不了光秀假扮成光姬,那像硝子般脆弱的眼神和溫潤的笑容…竟是對著自己以外的人?! 

「嗯…」細細的呻吟,因為信長帶點冰冷的手指探入衣襟內而溢出。 

「這麼敏感?是因為在外頭?還是因為……」 

〝因為懷念我的擁抱?〞這話還未出口,懷裡的美人就立刻用吻堵住他的話! 

是因為不想聽到那難堪的話…因為不想承認自己只要被信長擁抱…或者該說被那個人擁抱就會失去平時的冷靜…因為自己真的依戀著那著體溫。 

軟熱的舌在對方口中糾纏著,相互交換著彼此的氣息。 

熟捻的,信長的手指撫上光秀胸口…那因激情而尖挺的嫣紅;撥弄…輕捻…每個細微的動作都讓光秀的身子不停的抽動,垂掛在身側的手臂不自覺的攀上信長寬厚的背脊……… 

正當信長感覺光秀織熱的身子…因為忘情靠著自己輕蹭,想著該是時候, 

將手轉向伸入那包裹著美麗腰線的邊時…碰! 


像是重物搬上橋墩上的巨大聲響,從他們上頭傳出來。 

「渾蛋!居然來壞好事!」咬著牙…此時若不是在城裡,他一定當場下令,把妨礙者拖出去餵狼! 

信長捨不得似的將光秀擱坐在石版上,轉身想上去看是那個渾蛋壞他好事!但光秀卻拉住他的手:「等一下…先別出去!」 

「嗯?」疑惑的看著光秀示意他安靜的模樣…好像知道什麼似的……… 

突然,上頭發出人走上橋面的唧唧嘎嘎聲響。 

信長好奇的接近橋下,想看清楚上頭來人的身分…但光秀卻示意他看一旁的河堤上。 

上頭是兩輛牛車,上頭不知載滿什麼…刻意用稻草掩蓋在表面。 

而插在牛車後…標示身分的指物……… 

上頭是赤松家的家徽! 

「我沒聽說今天有東西要交接啊?那些東西是打哪來的?」瞇著眼…信長仔細打量牛車上的東西,因為赤松義祐雖是傀儡…但畢竟是名義上的當家,任何運送或是掉都都要他批字。 

而這幾天一直呆在他身邊的信長…卻沒有看到任何要義祐批字的調度公文……… 

「這味道…有點………」坐在石板上的光秀糾起眉…他總覺得空氣裡有種讓他感覺很不妙的氣味! 

「味道?」被光秀一提醒…信長也開始覺得空氣裡飄著一種氣味……… 

這像是鐵銹…卻又帶著酸味和焦味……… 

是在哪聞過?兩人互看了對方一眼…因為彼此都覺得好像跟對方有關。 

突然的…信長眉頭一皺,直瞪瞪的看著那兩輛牛車! 

他想起來了…這氣味………… 

「是火藥!而且是火槍專用的………」早信長一步,光秀說出了答案。 

因為兩人在年幼時期,就常往製造火槍的老師父那跑…所以對這氣味相當熟悉……… 

「這種東西…應該不是光姬跟義祐要的東西吧?!」苦笑著,信長看了看光秀。 

但光秀對於信長此時的玩笑沒心思回應。他比較擔心的是這些殺人武器…為什麼會插著赤松家的指物? 

「難道說…赤松家正在預謀什麼嗎?」 

此時光秀想到信長說義祐只是傀儡:「之前您說…義祐是傀儡…那…………」 

「浦上宗景!赤松家的家臣都是聽他的,他父親那輩就掌握了赤松家的一切了。要不是赤松是前代的諸侯…顧慮到跟朝廷的關係,浦上家可能直接就滅了他們取而代之。」 

說這話的信長雖然語氣很隨意,但是眼神裡是帶著點不削。 

雖然自己對於無能的朝廷沒有任何忠誠可言,但是那些守護朝廷的名將卻是信長所尊敬的。

就如當初,信長看不起用金錢關係侵占美濃的齋藤家一樣。 

在他的認知裡…美濃應該是土歧家氏──前代美濃守…源家遺族的領地……… 

所以他才將美濃最富饒的土地給光秀,因為光秀是土歧氏的繼承者。 

「之前聽阿市說…近江有許多土豪對長政親向我這有所不滿,這該不會是用來轟我腦袋的吧?」 

坐在石版上光秀…抬頭看著信長那自嘲的臉;如果真的要跟織田對峙…那點火槍連明智軍的前鋒都打不下吧! 

「如果只是這些,連轟我的腦袋都不夠…哪輪的到您。」 

光秀只是順著信長的自嘲隨意說說,但是信長回應的笑容卻相當溫柔。 

「如果這話是從秀吉那猴子口中說出來…我只會一笑置之,可你啊………」 

說著…信長的手指撥開光秀前額如瀑的瀏海,輕撫著那張疑惑微笑著的美麗臉龐。 

「會說〝明智光秀是只會說好聽話的〞的那些渾蛋…根本不明白我重視你的理由………」 

如果不是顧慮上頭的狀況,信長早就一把將光秀抱滿懷了。 

「您…不就只是念舊而已嘛?」垂下眼瞼,刻意別開信長的眼神。 

「我絕對的相信你…即使全世界的人與我為敵,你也會站在我這邊。」 

「謝謝您……」說著道謝,光秀白皙的臉頰泛著嫣紅……… 



『就這些了嗎?』 

在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之後…橋上頭傳出一個讓橋下面兩人都熟悉的聲音……… 

『又不是要對付軍隊…不過就是幾個侍衛跟幾個老頑固而已,不絕得有點誇張嘛?』 

說這話的是個中年男子…操著伊勢的口音,應該是火槍商人! 

『之前是如此…但最近卻出現個礙事的人!聽今天跟去的下人說…那傢伙居然跟明智光秀有關係?!如果因此讓織田幫助那傢伙的話…那勢必我們要多準備和思考對策了!』 

橋上頭的話至此…橋下的兩人已經相當明白來者的身分……… 

那是----------------浦上宗景。 

『反正你就先將這些拿回去,如果需要再增加…我會通知你。』 

語閉,就傳出牛車車輪壓在橋面木頭的聲音………漸行漸遠向對岸駛去。 

而插著赤松家指物的,運送火槍的牛車則駛向河堤的另一邊…看樣子是要被運去某處私藏………… 

「結果那些火槍真的是要用來對付我的啊!」 

同時的…光秀跟信長一同說出這句話。 

互看之後,信長大笑:「如果他用那些對付你…勘吉會擋在桃丸面前的!」 

「請別開這種玩笑…………」 

「哪是開玩笑?那是我的責任不是? 

帶著哀傷的神情,光秀伸出手扯住信長的衣袖:「現在你的責任…是做好你該做的………」

「現在我該做的?你是說我該回去警告赤松義祐嘛?」 

裝傻中…因為他還不想這麼快回去當織田信長,因為他還想回味一下當勘吉時的自由。而且對他而言…這個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既然知道浦上宗景要對付義祐,我不會讓你去赤松家。」 

「那你就能眼睜睜…看著赤松義祐被自己的屬下謀害?」瞇著眼…他太理解光秀…尤其是光秀對義祐的印象相當不錯,以光秀的個性不可能坐視不管! 

而如果光秀真要管這件事…那他更不可能讓那些火槍對著他的頭! 

「這…幫助赤松家的方法有很多,但是絕不能讓您有危險!」 

「有什麼辦法?若要以現在的處境…我反而是能幫他的人,而你只是一面之緣的陌生人!」

「你想一個陌生人跟他說他有危險…一般人會信嘛?」 

沒錯,光秀明白信長話裡的意思,但他也有他的考量。 

「如果是光姬說的話…我想他會信………」 

「不准再扮成光姬!」 

一想到光秀扮成那模樣對著別的男人,信長就一整個火起來! 

「你聽好…光秀,我會想辦法阻止浦上宗景,你只要處理好那些糧草不足的問題就行了!至於光姬…讓她從赤松義祐的眼前消失!」 

語畢,信長快步爬上河堤…走向一旁柳樹下的馬匹……… 

「等等!您………」追在後頭的光秀向拉住信長,但不習慣在濕滑土壤上行走的他…根本跟不上信長的腳程! 

「今天義祐一回去,就下令赤松家的糧倉調出糧草…過幾日運去細川家,你只要拿那些糧草去解決你的事情!」 

翻身上馬…響亮低沉的嗓音,應著那雙充滿霸氣的漆黑眼眸………… 

看著他…光秀心裡明白……… 



信長這次是插手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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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回去吧!」

在信長低頭想親吻懷中人兒時…對方卻說出這種煞風景的話。

光秀看著那張突然擰起眉頭的臉龐,立刻解釋:「我們這兒會很快解決…請您等光秀幾天就好……」

「怎快解決?去色誘赤松義佑嗎?」不削的笑容,在赤松家待過幾天的信長…清楚的知道赤松家最大的問題是主導全都在浦上宗景手上,義佑是個徹底的傀儡!

「義佑大人給人的感覺…應該不難應付…不需要到那種程度。」

「那浦上宗景呢?」

「咦?」

看到光秀疑惑的表情,信長側頭一旁撇笑。

「你們即使對赤松義佑使美人計成功,也得不到什麼的。那個人根本只是赤松家的一個殼而已。」

「殼?」光秀不明白這意思…即使現在赤松家掌權的是浦上宗景,但像借渡糧草這種事情…應該是請求赤松下面的臣子的援助,在怎樣都是要義佑出面不是嗎?

「你應該到處碰壁吧?所以連來找你的阿濃都留下來幫你?!」向後退了一步,信長放開光秀…雙手交叉在胸前。

「我去找義昭,要他供出你們的去向…他佯裝無辜,說是因為你一直被赤松家的家臣婉拒,所以才花了比較多的時間…所以細川家就幫你邀請赤佑來作客…但聽說除非有美女,不然赤松義佑對任何宴會都興趣缺缺…所以細川就假造一個美人計,引赤松義佑上勾。」

雖然只是一般的詢問,但是光秀看得出信長眼神裡帶了點怒氣。

的確…自己就算了,還讓歸蝶去隊別的男人示好…在怎樣這都是讓信長相當難堪的事情。

「的確是光秀的能力不足…所以才落得要像現在用這種不入流手段,而且還委屈濃公主…我現在就去跟細川大人說中止這………」

「不必!」

「啊?」

「我並不會因為阿濃親近別的男人而吃醋,某方面來說…我對阿濃的信任多過於你………」說著,信長攬過光秀的腰…擒住光秀的唇,舌尖攪動的溫熱和充實…舔舐著柔軟的觸感。

「如果剛剛在我面前的光姬是你,我會立刻讓赤松義佑知道…刀子架在頸邊的感覺。」撫著光秀因為親吻微腫的紅潤嘴唇…信長的表情相當認真。

「原來光秀不得您信任嗎?」但回應信長的眼神…意外的耿直。

伸直手臂…光秀掙脫信長的懷抱,將自己與信長的距離退開!

「光秀?!」

光秀這態度,擺明是抗拒信長。

「原來光秀不值得您信任啊……」堅毅的揚著微笑,但是看著信長的眼神帶著難過。這表情跟話語…信長驚覺自己似乎說錯話了!

「你……」信長的話哽在喉嚨裡,明明就只要說表示歉意的話即可的…但是自尊心強烈的信長…期使當下想道歉也無法馬上出口………

「堪吉?你們敘舊的如何啊?」

突然一個聲音,從信長的背後傳來!

轉頭看向來人…見到赤松義佑爽朗的笑著,從茶室步行出來…後頭還跟著濃所喬裝的光姬。

「才聊上幾句而已…義佑大人您要回去了嗎?」佯裝無事般的語氣,但是信長依舊在意的…餘光瞄著光秀的臉上表情………

「只是閒聊近況而已,抱歉打擾到您了。」謙虛的舉個躬,光秀用著平穩的聲音回答著。畢竟是織田家的外交大使,這時光秀的表情已經回復平時的平靜溫和。

「因為剛剛光姬在紙折上寫想去附近的一個湖邊散步…所以……」

偏頭看著光姬說話的赤松義佑…臉紅傻笑的說著。

「那…是要屬下跟去保護您?還是………?」

「保護我不需要…只是…光姬認為多帶個人畢竟比較安全啊。」

「好的,屬下這就去準備馬車。」像是很習慣似的…信長佯裝成部屬的話語和行為都相當自然,但是看在光秀眼裡…胸口是氣憤的感覺…緊握住的手,指甲深入掌心…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看到信長這模樣…為織田家家臣的光秀無法忍受!

「光秀大人……」

「咦?」原本氣憤而一片空白的腦袋…被自稱勘吉的信長突然呼喚而搖醒。

「下次不知何時能見面,至少作個約定吧。」說著…伸出手,握住光秀的手掌。

從手掌傳來的除了溫熱的體溫,還有異物的感覺!

本能的握住信長傳來的東西,光秀迅速的將他藏進去腰帶裡。

「多保重。」

勘吉說著。突然,光秀感覺…為什麼信長的臉越來越近?!

吻…就這樣的,在眾人面前落到光秀的唇上………………………

「信………嗚………」察覺自己的失言…立刻摀住自己的嘴!

光秀差點因為那個吻而脫口叫出信長…………………………

「好了!義佑大人我們走吧!」

大笑著,勘吉雙手放在腦後…無事般的往門口走去……………………

留下呆立在現場的光秀和義佑…還有面無表情卻心中百感交集的濃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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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因為情人被信長搶走…所以才離開織田家的嘛?」 

赤松義佑突如其來的疑問,讓正想下馬的…或該說偽裝勘吉的信長…險些摔跤! 

在義佑身後…喬裝成光姬的濃姬也忍不住笑……… 

「義佑大人…你這話是?」緊抓住馬兒的鬃毛…勘吉苦笑著。 

「剛剛那個明智光秀啊…他是你的情人吧?可惜你的對手是織田信長…怎贏的了呢!」 

「您又知道是我贏不過?說不定是我願意讓出去呢!」 

話是這樣說…但其實心裡有種被說中痛處的重擊;或許在某方面來說…勘吉的確是輸給信長了! 

至少在光秀面前,身為主公的織田信長存在…比勘吉這個過去的幻影還要重要吧……… 

「我聽說光秀是織田信長的寵臣,只要他開口…信長任何事都會答應,而且他好像還是信長正室濃姬的表哥,看樣子齋藤家雖然表面上沒落…但其實是依附到更強大的勢力吧………」心有戚戚焉的赤松義佑苦笑著。 

「義佑大人也想依附到更強大的勢力嗎?」 

不想繼續義佑那個可笑的話題…信長刻意將話題轉開。 

「強大勢力我不敢想…到是如果能依附光姬大人的話我倒挺願意的……」 

笑著…雖然是帶著輕浮的話語,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意外的誠懇。 

看著那個人…濃姬跟勘吉都感受的出來──眼前這個看似登徒子的赤松義佑,骨子裡應該是和他言語完全相反的…真正的君子。 

「義佑大人開口閉口都是光姬大人的…今天不也只是第二次見面嘛?您還真容易動心啊?」

「是對的人…才會如此快吧?不是有句俗語說一見鍾情嘛…或許我對光姬大人是這感覺吧。」搔著頭…義佑的臉整個帳紅。 

對的人所以一見鍾情…聽到這話的堪吉(信長)跟光姬(歸蝶)同時低下眼瞼,各有其心事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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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手掌…光秀看著上面的一張紙條 

--------------日落之後大橋見。 


大橋?山城境內外只有連接琵琶湖兩岸的琵琶大橋…… 

信長的意思是約自己在那見面? 

雖然剛剛信長的話…讓光秀相當生氣難過!但這是主公的命令,他沒有拒絕赴約的權利………… 

「光秀…剛剛那個叫堪吉的男人…呃…我怎覺得眼熟啊?」 

從茶室出來,就看見那個叫堪吉的男人吻了光秀的細川藤孝…整個呆愣在那! 

是那個男人有這膽量?!居然趕光天化日非禮明智光秀----那個六天魔王的修羅! 

但是之後卻又覺得那張臉不知在哪看過…而且應該不是驚鴻一撇…………… 

「只是個無禮的登徒子罷了。」 

就算信長將鬍子剃了,藤孝也不該沒看出來吧?光秀如此想著。 

或是因為直覺得不可能所以沒懷疑過? 

但為了信長的安危,光秀決定還是先隱瞞堪吉就是信長這件事比較妥當。 

「算了…先別管那個,現在我比較擔心濃姬大人…不知道她會不會被赤松那傢伙佔便宜………」對於歸蝶的個性全然不解的細川藤孝…這番話讓光秀差點失態大笑……… 

「我想濃姬大人會自有辦法的。」話是這樣說,但是光秀比較擔心歸蝶趁機捉弄喬裝成沒落武士的信長………… 


過了一個時辰…赤松家的牛車回到茶室。 

相照於平和微笑著的…喬裝成光姬的歸蝶,赤松義祐無比欣喜,滿臉通紅的模樣顯的相當真誠。 

『或許這個人好女色的模樣只是一種保護吧。在這亂世之中,會如此真實的表現出情緒的人真的不多了。如果可以的話…很想真這個人交個朋友。』看著義祐…光秀低頭笑著。 

「義祐大人,您們這早就回來啦。」臉色一改,頂著職業笑容的細川…迎上去接待…… 

「因為看看天色,我也該回程了。上次為了趕天黑回去,還在拔道遇到盜賊,要不是堪吉救了我,現在我可能躺在荒郊野外了。」 

拍著堪吉的肩膀,義祐爽朗的笑…但在一旁聽見這話的光秀…一直到義祐的牛車駛遠…臉色都好不起來! 

「呼~下次我不幹了!」拉鬆衣襟…濃姬用力煽著團扇。 

「沒想到裝個啞巴這麼累…連想大笑都不行,快悶死我了。」 

「辛苦了……」 

接過光秀遞過來的茶,看著他的臉,一想到義祐問信長那句話…還有那個人險些摔馬的樣子…讓她忍不住大笑出來! 

「呵~!剛悶好久,讓我笑一下~~哈哈~~」 

「什麼事讓你笑成這樣?」接過濃姬示意再上一杯的茶碗,光秀隨意問著。 

「義祐問那個人…說他是不是在跟織田信長搶男人!」 

聽到這話的光秀,碗險些從手上掉下去! 

「可憐喔…如果真的要比,堪吉不會贏信長的對吧?」似有含意的…和自己相仿的深紫色眼眸,像是想窺探似的直望著光秀的眼睛。 

「這…………」不知該怎樣回答…因為對光秀而言,那兩個人的存在是一樣的…他從沒比較過……… 

「好了…不捉弄你了,聽聽我的好消息吧。」 

接過第二碗茶,濃姬將懷裡的紙折遞給光秀。上面有兩個筆跡…… 

一個是濃姬對義祐提及說今年越前(朝倉)乾旱欠收,京裡原本要提供糧草援助…可惜今年稅收因乾旱減少了,所以京都能援助有限,這讓人很擔心。 

「因為那個人,一直暗示我快點解決你這件事…所以我只好厚著臉皮裝難過,沒想到赤松義祐還挺會察言觀色的,馬上問我是在煩惱什麼……」 

放下茶碗,濃姬用纖細的手指著折子另一邊的字跡。 

〝光姬大人的煩惱 在下會幫您解決 請靜待數日〞 

「我只是對他點頭笑,裝做感謝卻不在意的樣子…如何…夠像你了吧?」 

對於自小一起長大的表兄…歸蝶自許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無論是他的舉止,或是他對應事情的態度……… 

「抱歉…還讓你為了我的麻煩事這麼費心…謝謝你…歸蝶…」光秀微笑著。 

看著他…濃姬嘆氣。就這溫和且誠意的笑容就把自己打發了,若以輪迴之說…或許除了那個人之外,自己前世也欠這個人很多債……… 

「口頭上說說…至少陪我吃個晚繕。」 

「晚上啊………」想到剛剛信長的字條,光秀遲疑了一下。 

「怎?不願意?」 

「不,只是…」 

對於光秀的回答不甚滿意的濃姬,眼尖注視到他腰帶上的字條…喔…原來如此。 

「好吧!改天再讓你回報我,我先回安土了。」 

「咦?」聽到濃姬要回安土城,光秀有驚訝……… 

「現在那個人不在城裡就算了…連你也不在,我擔心如果有誰想謀反就糟糕了,還是我會去坐鎮吧!接下來你應該可以應付了吧?赤松義祐那………」 

光秀點點頭。畢竟濃姬已經幫了大忙…他不好繼續請求她,加上的確是需要人回去城內監視。 

「那我送你。」站起身整了整衣袋,正當光秀要不出紙門時濃姬按住他的肩膀……… 

「我請蘭丸送我回去就好…你去赴那個人的約吧。記得別太亂來喔,外面不比城裡…被撞見了可不會當作沒事喔!」 

親笑著…濃姬轉身步出茶室,遠方可以看見蘭丸在門口等著。 


像是完全被看穿似的…光秀整個臉帳紅的像個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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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不是回去城過?結果呢?」濃姬毫不在意的…像是在問一般將家常事的語氣。

「重…半兵衛說…信長大人自己說要失蹤……」

「呵…挺像他作風的。你總是惹他心浮氣躁造的…又不是不清楚他最在意的就是你去義昭那。」

像是被刺中痛處,光秀皺了眉…不願回答。

他的確清楚濃姬的話是正確的,但是自己是織田的將領…是信長的臣子…不是床伴或是男寵!他已經得到太多優於一般將領的待遇了,如果再沒有作為…是要信長的威信掃地嗎?

而且在其他人眼裡,他…明智光秀,唯一的優勢就是和朝廷關係良好,而且得到義昭的寵信,這是其他將領所無法取代的………

也就是如此,他才能待在信長身邊!

即使他清楚信長一點也不在乎這些………

「看這樣子…應該儘快解決赤松家的事情,只要他因為光姬的要求…答應援助朝廷之後,光秀你就能專心去處理信長大人的事情了………」

細川藤孝苦笑著…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他本意依舊是赤松家跟朝廷事優先,織田信長如何關他何事…他只在乎能不能拉攏到赤松義佑!

而現在唯一能讓義佑來這作客的誘因就是『光姬』,現在義佑已經上勾了…他哪能讓『光姬』消失呢?!

「我會先解決這件事的…藤孝。至於信長大人,蘭丸…你在嗎?」

「呃…蘭丸在……」從房間另一側的門內,傳來少年高亢清亮的聲音…雖然帶著點尷尬。

「蘭丸…可以請你幫忙去打聽一下信長大人的行蹤嗎?」溫潤的微笑和眼神向著蘭丸說道。

就是這個模樣…只要一被光秀這樣拜託…沒有人能夠拒絕,更何況原本就對光秀有好感的蘭丸…………

「是!蘭丸這就去…只是……」沒有方向…這讓蘭丸不知如何是好……

「我想以信長大人的個性…應該不會離織田領地太遠,你只要在美濃一帶打聽即可…或者…」

「三河德川家我已經問過了…所以你可以不用找那!」知曉光秀想法…濃姬說著自己唯一知道的消息。

「好,一有消息蘭丸會回來回報!」

語畢,修長靈巧的身影經由院子…消失在圍牆之上………

「我們也該準備了…我這就叫人梢信去給義佑,日子就定明天吧!我想以光姬的魅力…他會立刻飛奔而來的!」

捧著茶碗…一口飲淨,細川藤孝的眼裡是身不見底的得意。

只要拉攏到義佑…那細川家的勢力又更進一步的直逼足利家了!

到時候…他就可以不用受限在義昭那個小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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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景…今天你可以不用跟我去了!」

穿著自己最正式昂貴的衣裝,一邊還不時注意身上的腰帶或是衣領的位置…赤松義佑理上滿是期待的喜悅………

「那怎行!屬下不跟著您…會放不下心啊!上次不就遇到盜賊了?」
話語雖誠懇,但是宗景的本意義佑清楚的很!

雖然自己本當被監視,但是上次這傢伙對光姬的無理…這是自己無法原諒的!

如果今天他又像上次那樣羞辱光姬…自己難保會當場拔出刀子對著他。

更何況現在自己有個很好的檔劍牌可以用!

「放心吧…我有比你更好的高子跟著的!」得意的笑著,義佑眼神飄向盤坐在一旁飲著小酒的男子:「我想勘吉會很願意跟我去的吧!」

那個叫勘吉的男人…就是上次在拔道救了義佑的男子。

自稱是無主的浪人,說自己原本是在織田家下面當一屆武夫…但是覺得無趣所以離開織田回到近江的老家。

後來聽說赤松家有在廣昭武士,而義佑正好在山城細川家做客…正前往要投靠義佑時就在路上撞見他們被襲擊………

浦上宗景眼角瞄著他…那張狂傲不拘的臉上揚著微笑,那個男人…眼神裡總有著一股讓宗景望而生懼的感覺………

那畏懼…並非是看到他一人撂擣一班盜賊或是一刀將那個闖進牛車的盜賊頭目腳筋削斷…既不殺也讓他無法在幹盜匪的刀法………

而是一股宏大的氣勢!而這氣勢還相當熟悉,只是一時間義佑想不起是哪感受到。

「放心吧…義佑大人,管他是盜賊或是野獸,有我在就行了!」

一口將酒飲亁!自稱是勘吉的男子站起身整了整衣服:「那現在就出發吧!老實說我也很想見見義佑大人口中的光姬是怎樣的女子…會讓一個男人如此動心呢?!」

聽到勘吉如此說,義佑突然有點警覺!

「你跟來是可以的!但是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分!」

「別這麼說嘛!義佑大人…我只不是好奇想見見而已。更何況我已經得到無上的美人,不會妨礙義佑大人你的!」

勘吉大笑著…豪爽的語氣並不帶著敷衍。

「你的無上美人在見到光姬之後一定會遜色的!」毫不矯情的回應著…這或許就是自己願意毫不猶豫就接納這人的原因。比起凡事都監視或干涉他的宗景…跟這個男人在一起愉快多了!

「這可不一定喔!」在腰間的細繩上掛好刀…勘吉大笑著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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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爽的風…本當在在炎熱的天氣中相當宜人,但是一邊飲著茶…一邊輕瞄的心上人的義佑,全身像發著燙似的。

不過才數日不見,他發覺光姬身上多了份嬌媚的氣質…尤其是今日他將先前的白色頭蓋摘下…顯露出整張佼好的容顏和如瀑的長髮,還有優雅端著茶晚的纖細手指…在在都讓義佑魂不守舍的。

「看樣子…應該沒有露出馬腳………」

以有事先離開為藉口…細川藤孝走到茶室的東側,向著門內說著。

「我和歸蝶的容貌本來就很相似,加上有粧遮掩…一般人應該是很難分別。只是…總覺得不妥…畢竟她是信長的正妻,現在卻為了我們………」

輕嘆口氣,光秀小聲的回應著。看著另一邊門上的細孔…歸蝶裝扮的光姬正拿著琵琶交給義佑………

突然…光秀察覺在義佑身後…有個身影盤坐在茶室院子的走廊上。

「那身影…不是浦上宗景?!」

浦上宗景身材細瘦,而那個身影雖然也不矮…但卻壯碩許多……

「聽說是義佑的貼身護衛…名字我倒是沒有詳問。」

「這樣嘛……」

輕輕移動身子…到可以看清楚那個人的角度,光秀不知怎地就是在意!

「勘吉你也來打聲招呼吧!」

奏完一曲的義佑,像是想起什麼…向外頭招呼著。

「被美人弄得魂不守舍的義佑大人…您終於想到屬下了嘛?」

突然的…那人的聲音讓光秀整個人神經繃緊!

「沒辦法…我一見到光姬大人…連自己叫啥都快忘記了!」

和著那男人的豪爽聲音…義佑也顯的輕快許多。

「進來讓光姬大人見見吧!」

「那屬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高大的身影…從茶室雅致的門樑外走進。

就在他入內的一剎那…光秀從門縫看到那張臉!

「怎會?!」

泛著紫色光暈的黑眸直瞪著…手指緊緊揪著膝上的袴………

「怎了嗎?那個人那不對勁?」察覺光秀的口氣不對勁…細川問道。

「不…沒什麼…沒有…什麼………」

話雖是這樣說,但是光秀身體是顫抖著。

「在下叫勘吉!之前不知道哪個眼睛瞎了…到那個織田信長下面呆了一陣子…明明我很努力的,卻被說沒什麼作為!」

「男人嘛,哪能被這樣羞辱呢!更何況那個織田信長是個渾蛋…做什麼都隨性的很,在繼續跟著他…我看也沒什麼作為!」

男人隨性的坐者,手上捧著茶碗…話裡盡是抱怨。

「不過啊…光姬大人您知道嗎?」話風一轉…那人的口吻突然認真起來:「咱們義佑大人就不同了!我不過才出手擊敗幾個盜匪…他就看出我是個人才,還搭樣讓我進到頂頂有名的赤松家…義佑大人可稱是百年難得的好主公啊!」

『原來是想幫自己主子說好話啊!話說這人也挺大膽的…這年頭敢罵信長的人不多。』聽到茶室裡那男人的言詞…細川藤孝苦笑著。

突然,他面前的門被打開,光秀面容嚴肅的走出來!

「光秀…你…你冷靜點!我知道你不能忍受有人污辱你主公…但是……」兩手搭著光秀的肩膀,細川藤孝陪著系臉想阻止光秀衝進去茶室內。

但是光秀對於細川的話毫無反應!一手挾住他的手腕,轉個手…細川就因為手腕疼痛而放開。

唰了一聲!茶室的門開啟…光秀直挺挺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呃…您…也是細川大人的訪客?」沒有見過光秀一般模樣的赤松義佑…對突如其來的陌生人出現感到錯愕。

「抱歉…赤松大人,打擾到您了…我是來找個舊識。」

溫和的職業微笑…光秀對著義佑點的點頭,隨後視線就停那叫勘吉的人身上。

「好久不見了…勘吉大人,想您能跟我續續舊嗎?」

看似笑意的眼裡…光秀擺在身後的左手緊緊的握著拳…………

「喔…既然是光秀人的邀約,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著,那個叫勘吉的男人站起身:「義佑大人…屬下去去就來。」

聽到這話的義佑點點頭。

稍稍抱怨一下前主子就被人抓個正著…勘吉你也夠倒楣的。

打量著眼前的情況…義佑內心苦笑。

『只是…這就是明智光秀?!原本聽說信長相當寵信他…想必是個妖媚的男人,沒想到居然是這般正凜的美男子……』

看著引著勘吉離開茶室的身影…義佑讚嘆著。



「您這是在做什麼?!」雖然是責備的話語…但是光秀的口吻顯個無奈。

但是對方沒有回答,只是笑著看著他。

「您這樣隨意的離開織田家…就算是我不對在先,您也不能……」

咬著唇…光秀很想開口責備眼前這個男人,但是卻說不出口…………

或許對他的行為生氣之時…也對於對方平安而高興。

「你在擔心我嗎?」

伸出手…溫熱的掌心穿過柔順的瀏海,撫著光秀白皙的臉頰。

「誰叫您什麼都沒說就不見了!」

揪著對方的衣領,光秀纖細的手指顫抖著。

一把擒著衣領上的手腕,使勁的將眼前這英挺美麗的身子攬入懷裡!

「一直都是你在離開我的身邊…偶而也該讓你追在我身後一次,不是嗎?可愛的傢伙……」低頭看著在懷裡的絕美容顏…男子笑了笑………

溫熱熟悉的體溫…光秀緊抱著對方寬厚的背。

「還好您沒事,不然光秀會愧疚一輩子………」


『還好您沒事…太好了………』




『太好了…信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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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急促的身影向著安土城的方向狂奔,即使是關口的守衛都還來不及看到入城的人是誰,對方的身影就消失在轉角處!

望著手上的通行證…守衛們慶幸至少進去的不是敵人………

夜過亥時,城下町東街角…還喘著氣息的馬兒呼出熱湮,停在竹中家的房舍前。

「您…今天大人有事…可能不能見您………」

穿著簡樸的和服,婦人提著水桶打庭院走過…看到來的客人…有點為難的皺著眉。

「是重治要你們別打擾他的嗎?」

拍拍身上因為趕路而沾上的灰塵…光秀此時最想做的,是直衝進去竹中半兵衛的房裡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從聽到信長失蹤,他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

堂堂織田家的主公居然失蹤?信長是個謹慎聰明的人…再怎樣也不可能是被誘拐吧?!那就只剩下他故意躲起來…或是……被暗算!

「大人說…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進房去打擾的…」

「沒關係…您就當沒見過我吧!」說著…光秀直接脫鞋踏上走廊,往半兵衛的房裡走去。

「這…光秀大人…請別這樣………」

婦人跟在後頭想阻止光秀…但是他有想到主人說不能接近房間,陷入兩難的站在走廊前嘆氣。





「嗯…慢一點…你到底在著急什麼………」

斷續的喘息聲裡帶著撒嬌意味…光秀才一接近房門就感覺好像不太對……

「…那…現在…可以了嗎?」

剛是重治的聲音…那這個男人…該不會是六平太吧?!

六平太是秀吉麾下相當能幹的忍者…但鮮少人知道…他另外一個身份是竹中的戀人…………

如果不是偶然撞見他們接吻…知道了他們的關係,光秀還想幫竹中找個門當戶對的小姐…免得他老是把軍議以外的心思…花在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

雖然知道自己來的真的很不是時候,但光秀此時也顧不得這些了!

「重治!我有事問你…信長大人他……」

光秀轉身用力拉開紙門!雖說有心理準備,但是一開啟門就見到竹中上襟全敞的躺臥在六平太身下,手臂還親熱的還著對方頸項…一時間白皙的臉頰還是露出紅暈………

「桃?!@口@這時間…你怎會來?」

被突然闖入的光秀嚇到的竹中…立刻將敞開的前襟拉回原位。

「光秀…大人?您…這是……」

原本就木訥且不善言詞的六平太,此時更是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情況!

「抱歉…重治借我一下!」

顧不得自己的失態,光秀緊抓著竹中的手臂往另外一端的走廊拖去。



「就算主公失蹤…你也不用這樣貿然闖進來吧!」

一邊整理著腰帶和襯衣,竹中半兵衛重治…因為激情還未完全退去的紅潤臉蛋…上頭的表情並不是很好。

「我問過蘭丸了…他說是你跟他說信長大人失蹤?」

「我是說實話啊!因為主公說他要失蹤一陣子,要我找個影武者頂著…就偽裝成他出去視察…所以不在城裡的樣子……」

「信長大人到底是在想什麼?」按著額頭…光秀現在頭疼得很………

「我才想問你是在想什麼?!又不是不知道主公有多麼重視你!居然為了那些和織田家不相關的難民去京裡…而且一去就半個月,也難怪主公氣到鬧失蹤!」

「我是沒想到義昭大人派給我的這工作如此艱困。」

原本光秀是以為…只要去說服赤松家派侍者,帶著援糧去朝廷即可,沒想到不但沒見到赤松家的當家義佑…援糧的請求還被那些赤松家的下臣們當麻煩一個扔過一個!

後來細川藤孝見他老是碰軟釘子…加上他也想拉攏赤松家…所以就提議合作美人計引赤松義佑出來。

原本是很完美的計畫的…結果信長大人卻在這兒鬧失蹤…………

「總之城這兒暫時沒什麼問題…除非有人想稱主公”出巡”時來搗亂。」

「如果只是幾天就算了…如果信長大人出去一個月都沒回來,坊間會流傳他身體不適之類的流言,到那時就無法保證織田家的安全了!」

其實光秀最憂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信長的安危。

平常…只要不是出戰,自己就像護衛一樣的跟著信長,因為可以隨時確認他平安,所以光秀相當樂意擔任那樣的職務…即使有時候蘭丸會抱怨說光秀搶他工作……

但即使很多人都認為信長…不應該將身為大將的光秀綁在身邊,可對光秀而言他甘之如飴。

只是這次…因為自己的婦人之仁捅出這麼大一個事情,光秀其實很後悔當初為什麼要答應義昭………

「信長大人…有說他去那兒嗎?」垂著頭…光秀的聲音顯得很沮喪。

「如果主公會說~那還叫失蹤嗎?」

竹中聳聳肩,其實他是真的不知道信長去了哪裡…不然以他和光秀的交情,這時機是不會捉弄光秀的。

雖然是意料中的答案,但光秀依舊忍不住嘆氣…現在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辦!

留在安土城…雖然可以第一線的守護好這個織田家的主城,但因織田家剛輔佐將軍家的遺孤義昭回京,當下應該沒人敢動織田家的腦筋!
但是如果繼續細川的計畫,光秀怕信長如果突然回城裡沒見著他…可能又會做出報復的行為………

最重要的是…現在完全沒有信長的行蹤…這讓光秀顯的心慌。

思索了一會兒,仔細評估所有事情的利弊…光秀下了決定。

「重治…如果信長大人回來,請馬上派人通知我好嗎?我會馬上趕回的!」

「你還要回去啊?」

竹中坐在欄杆上,苦笑的問著。

他實在不懂光秀為什麼要為義昭做事?明明義昭…就只是光秀得到地位,回到信長身邊的一個棋子而已…有必要為了這個棋子這麼煞費苦心?!

「為了那個小將軍…讓主公跟你嘔氣,這值得嗎?」

「或許之前是因為義昭大人要我去的。但是現在,我想達成的不只是讓赤松家援助朝廷而已……」

「你的意思是?」

「以利益上來說,我想讓赤松家歸順織田!」說這話的光秀,眼神裡的晢晢光彩…那是身為智將的睿智神情。

「赤松擁有近江最富饒的土地…如果能站在織田這邊的話,就可以壓制住淺井那些反對阿市小姐架過去的大臣!這對我們或是長政大人都是件利事。」

看著光秀那模樣,竹中撇頭悶笑著。

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在想這些?!有時候他真的很替信長大人抱不平,明明信長大人就很明顯表示----光秀在身邊就好,事情就讓下面的人去做!但是光秀卻總是事必躬親的認真態度…也難怪這次信長大人會卯起來鬧失蹤!

「你在煩心這事之前…有先想過信長大人的意願嗎?」

狠狠的…竹中一針見血說中光秀的缺失。

這句話…讓光秀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雖然這是如果成了,理論上信長大人應該是會很高興…但是…如果這個成功是必須讓你離開他身邊好一陣子的話,我想信長大人會說:『那直接出兵比較快!』」

「這………」

「不過,既然事情都到這地步了…我看也只能先順著你的計畫走吧!我明天會叫六平太裝扮成主公的樣子,假裝外出巡視…也請你幫忙稱個場面吧!這樣子可信度會更高。」

光秀點點頭…突然的,像是想到什麼…光秀白皙的臉上又撇過一陣紅暈……

「那個…六平太…幫我跟他說聲抱歉………」

想到自己剛剛突然打擾了兩人的魚水之歡…光秀有點內咎。

竹中就算了…畢竟是打小的好友,但對於鮮少有交談機會的六平太…光秀總覺得過意不去!

「沒關係啦!我會用我的方式補償他。」


說這話的竹中…瞇笑的眼神有著撫媚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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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數天,細川藤孝收到赤松義佑的信,訊問哪時方便再來叨擾。其中還提到先前浦上宗景的無理…不會再讓他隨行,所以請細川放心。

「這麼快就梢信來了…義佑大人還真是心急哪?」笑著,細川藤孝將信遞給光秀。

「看樣子要讓他迷上你還真事件簡單的事啊~~“光姬”…我原本以為好女色的義佑會多難應付呢……」

「還不就是男人那種得不到的新鮮感作祟嘛!只是……」

端起透明酒杯,濃姬搖晃著杯中酒紅色的液體…回應著。

炎熱的夏日…這東西擱在溪裡冰鎮過後更是順口啊!但即使心裡愉悅…看著眼前這兩個笨蛋還真是笑不出來!

「沒察覺嗎?你們這個計畫的致命錯誤!」

語閉,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濃姬媚秀的臉上泛起微紅。

「敢問…濃姬大人…您的意思是?」

「上次還只是遠觀…這次兩人總要有肢體接觸了吧?你以為在女人堆裡滾的赤松義佑…會被這………」說著,濃姬握住光秀的手腕…將它高舉………

「會對被雙手迷戀嗎?就算他的手指再如何纖細好了…畢竟還是男人的手!義佑又不是某個尾張大笨蛋!」

隨後…濃姬伸出自己的手指到細川面前:「這才是女人的手啊!懂了嗎?兩個天真的傢伙………」

看著濃姬的手…細川一瞬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原本也應該對計畫的失策而錯愕的光秀,卻因為濃姬話裡的意有所指…而顯的有點害羞………

「那…濃姬大人你的意思是?」

「這次換我來吧!放心…我還懂得如何裝成高貴的神女……」

再次將酒杯倒滿,濃姬話裡意味著誰都不准阻饒她!


信長面前就算了,再怎樣自己都是第三者!但如果在其他男人面前…她的魅力還輸給光秀的話……



『美濃的歸蝶』這名字就讓給桃丸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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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見美人心喜,但畢竟是茶會,即使義祐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假裝看著茶道家熟練優雅的泡茶功夫…但餘光不時落在那用白頭蓋半掩的秀麗容顏上。

雖然沒有微笑,表情冰冷,但是卻感覺溫潤;穿著也相當正式保守,白色為底的振袖下還有著兩層淡色的襯衣…和服上頭繡著金絲纏繞的波浪圖紋…素雅中帶著華麗感………

既神秘又迷人的模樣…義祐心中不經讚嘆…這樣的美人怎會在朝倉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這氣質…怎想都是高貴人家的公主。

「這…請恕在下冒犯,能請問如何稱呼小姐您嗎?」在品嚐過一輪茶藝之後,義祐忍住不讓自己出現過於有意圖的模樣…小心的想和光姬交談……

他想這個美人的聲音…應該也如外表般的美麗。

但是出乎意料的…對方沒有開口,只是用著困擾的眼神看著他。

以為是自己太過魯莽而驚嚇道光姬…義祐連忙搔頭笑著說:「沒什麼…就當我沒問!」

但是坐在一旁的細川卻露出歉意的表情說:「抱歉!義祐大人…我忘記跟您提醒…光姬她…不會說話………」

「啊?」對於細川藤孝的回答…義祐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細川大人的意思是說…光姬大人是個啞巴!」

雖然是很恭誠的口吻…但是話的內容卻相當不禮貌!看著一邊喝著茶一邊如此應腔的浦上宗景…細川心中大罵了一陣。

「閉嘴!即使人家不會說話,你這也說得太過份了!」

就在細川因為浦上宗景的無理…想回上幾句不滿時,義祐就已經一把奪過浦上宗景的茶碗,嚴厲的看著他。

「我說得是實話啊!細川大人只不過是用的啞美女,就想將您大老遠邀請過來?身為屬下的我真是感覺不值!」

浦上宗景這番話…就是在諷刺義祐被戲弄了還不知。

「你還說!」

的確宗景的話是事實…但是義祐卻不能坐視有人在女性面前如此無理!

就在兩人的衝突一觸即發之際,突然有人無事般的將義祐手上的茶碗霑上茶。

因為這個動作…瞬間緩和了緊繃的空氣!

義祐轉頭看著手持茶壺的白色身影,哪看著他的眼神很溫柔…像是在告訴義祐不需要替自己抱不平。

「抱歉…我的屬下失態了!」收下茶碗,義祐對著光姬低下頭………

雖然不會說話…但是義祐卻覺得這並不損光姬給予自己的美好感覺,相反地…更讓人感覺憐惜。尤其是完全不在意他人的刻薄話語…義祐對這個公主的好感更加深。

「好了!好了!這點小事光姬大人不會在意的…義祐大人您就別在意。」

趕緊一旁打圓場的細川藤孝,餘光打量著浦上宗景………

哪細長的眼睛,其實和義祐一樣注視著光姬…只是並不是一線的眼神。

『這家伙真的不好應付…看樣子得想辦法單獨接近義祐,才有辦法達到目的………』

「雖然如此輕易的就被原諒了…但在下還是過意不去,不然這樣吧…公主您喜愛什麼東西,就當是在下給的陪禮。」

滿臉歉意的義祐,誠懇的看著光姬。雖然失態了…但至少要扳回一點形象………

只是光姬只是淺淺笑著,偏頭思索了一會兒…便指著茶室牆上的琵琶。

「琵琶?」

「我想光姬大人的意思是…請義祐大人您彈一曲吧?」

細川藤孝如此說著,而光姬也順勢點點頭。

聽到對方想聽自己彈琵琶…赤松義祐胸口一陣悸動!他驚訝對方怎會知道自己喜好彈琵琶。

當初會彈琵琶是母親喜好聽,義祐特別為她而學的。打從母親過世之後…他就沒在公開場合彈奏過!

即使細川再怎樣處心積慮要討好他…也不可能知道他會彈琵琶這件事?!

就在義祐驚訝之餘,細川已經差人將琵琶解下…讓光姬交由義祐面前………

傾身接過光姬手上的琵琶,義祐對上她的眸子…深邃的柚黑色泛著紫色光暈…像隨著光線變化的虹彩………

『如果說她是神魔之類的東西也不為過!她的美太不實際了…像是夢一般…而且是個美夢………』

如此想著…義祐無意識的輕撥起琵琶的絃,奏起遠古的諸神歌謠…………



數曲罷,茶室外的陽光也逐漸泛黃。時間已近黃昏………

看著茶室外,細川藤孝擊掌說道:「看樣子時間也不早了,義祐大人您是要借助在下那兒還是趕回去呢?」

「不了!看這時間還夠回去…已經讓您招待了…怎又好意思再打擾您。」

於真心,義祐其實很想多跟光姬相處一下………

一般他都是摟著美人把酒言歡,無論對方式想要他的好處還是想攀他關係…反正都是逢場作戲,雙方都愉快就好。

但是這個身份未明的公主…卻不是想要從他這得到什麼。即使她是細川用來討好自己…義祐也覺得是三生有幸……


「那麼…路上請小心。」

細川一行人將義佑跟浦上宗景送到別院的門口。

正當僕役已準備好牛車,請兩人上車之際…義祐忍不住的轉身走向光姬…支支吾吾的說想問她使否願意…讓她再來拜訪。

聽到他的詢問,光姬微笑著微點了頭。雖然只是細微的首肯…但這已經讓義祐喜上眉梢!

隨後他看到光姬遞上一個小巧的木雕盒子…像是裝胭脂之類的,上頭有著一顆泛著紫光的寶石,然後她指了指義祐…再指了指自己。

「公主的意思是…這是當作是約定,您下次來時再帶來還給她。」

「好的,我會記得!」

收下小盒,義祐臉上的笑容燦爛。

當然爾…在一旁的浦上宗景的臉色相對的難看。



「您居然真的被迷倒了?那種來路不明的公主…說不定只是隨便哪弄來的啞女?!」

並肩坐在牛車上,浦上宗景的語氣顯得很不削!

「我知道她絕非一般的平民!沒接觸過高貴身份人物的你不會理解的………」

義祐這話…狠狠的將了宗景一軍!

突然,牛車再半路停了下來!

外頭是一片的樹林。為了在天黑前趕回去,他們選擇走跋道的近路…因為他們不覺得有盜賊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搶!

但有時候還是有例外。

就在他們還狐疑外頭是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就聽到駕車的僕役求饒的聲音……

宗景稍微探頭看向車窗外…是一群至少有個十來人的盜賊團!

就算他跟義祐都是武士出身…也沒把握能對付這麼多人!

「看這牛車肯定是有錢人家!車內的大爺如果肯賞俺們幾些小判…我想一定不會耽誤您的時間啊!」

聽這話…就是要他花錢消災!

但是這次是去赴宴…因此他們並沒有多帶些錢再身上!

「今天不巧只是出來一天,並沒有多帶盤纏…這些你們拿去,別擋去路!」

隔著牛車的竹簾,義祐將身上的錢袋伸出去交給那些盜匪。

本以為這樣就可以順利啟程…誰之對方不但沒有離開,還直接掀開竹簾跳進牛車!

「就這點想打發俺?你當俺是瞎子!這車上的圖紋不就是赤松家嘛?既然是名門…出外不會大這少吧?!」

名門?真是諷刺的名詞…赤松家早就家道中落了,如果不是腹地富饒…可能早就流離四散了吧!

「我身上就那些…信不信就由你了!」

「呵!還裝架子?!疑?這是什麼?」

說著,盜匪看中在義祐腰帶盒中閃出的紫光!隨手伸去想拿………

「這個不行!」

推開盜賊,義祐將那個小盒緊握著…這東西他絕不會交出去的!

「看你這麼護著那玩意,一定是值錢的東西!快拿來!」

「不可能!」堅毅的眼神,義祐的堅決讓一旁的宗義都感覺震驚。

他可從沒見過這個表面上的主子如此堅決過,看樣子如果自己不想辦法…他們可能都會因為那個盒子喪命!

「好啊!既然不交出來…就不要怪俺們心狠!兄弟們,上!」

就在宗景跟義祐以為會一堆人衝上牛車的時候…突然面一片寧靜………

「怎回事?!兄弟們,你們怎………」

察覺有問題的盜賊頭目,轉身掀開竹簾…當場被嚇傻!

全倒在地上?!

除了他自己以外…所有人都直接躺平了?!

「太陽都還沒有下山…就敢在這行搶…這領地的領主是誰啊?真是沒用!」


高大的身影…挑高的濃眉和戲謔的笑容,腰間掛著的兩把刀只出鞘一把…而他手上還抓著一個被打暈的盜賊!

「只剩你了嗎?那快出來讓我解決一下!免得耽誤我建議祐大人啊。」


笑聲…逐漸接近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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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有你的…真不虧是腹蛇的得意門生啊…你有看到你請他彈琵琶時的眼神嗎?他差有跪下來膜拜你吧!」

「我只是因為倒茶給他時…發現他左手有長期按琴弦磨出的繭,所以才那樣反應的…不然我也說不出要什麼東西!」

「但是你卻好像正中他的喜好,讓他樂的合不隴嘴的!你真是太厲害了…如果我不是認識你…我看連我都會被光姬給迷倒!」

「別說了!倒是你居然…要我把那東西當作是信物交給他…如果被搞丟了就完了!」

看著細川藤孝不知大難可能臨頭的得意模樣…光秀倚著牆壁嘆氣著!

穿著一身不便於行的衣服半天之久…還要端莊的正坐著…半天下來…他聯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這比上戰場還累!

但是比這更讓他無力的是…剛剛光姬交給義祐的那個盒子…那東西可丟不得!

「為你演這齣戲…要我裝扮女人就算了!居然道門口還把這東西塞給我…要我交給他當作信物?!你是真知道那東西什麼嗎?」

「不就是一個比較精緻的盒子?大不了不見我在賠一個給你!」

「唉…你先告訴我,那東西你從我哪拿的?」

光秀調整姿勢,正坐在細川藤孝的面前…他必須讓他這老友知道那東西的價值!

「那個…是濃夫人拿給我的!那時候正想著如何保證義祐會願意再來………」

「你被公主設計了…藤孝………」

果然是濃姬…她大概是不滿為什麼沒找她那個真正的美女,而叫自己裝成女人引誘義祐上門。

「那盒子…是信長大人給我的!上面那個寶石…是南蠻進貢的…你有錢也弄不到………」

聽懂了光秀話裡的意思…細川藤孝突然背脊一陣涼!

「現在只能期望義祐真的會好好保護那盒子了!」嘆口氣…光秀直搖頭。

「放心吧…這只是小事而已。」

調高帶著慵懶的女聲,濃姬優美飄然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如果那個盒子了是小事,那什麼事大事呢?」看著濃姬的眼神,不是往常閒適的模樣…光秀警覺有事情發生。


「大事呢?那個大人失蹤了算不算呢?!」


這句話…瞬間將光秀身上的酸痛全趕跑了!

他倏然起身,不敢相信的看著濃姬。


「因為我一直沒有給他消息…所以我就請蘭丸回去告訴他狀況,結果就是蘭丸給我的回報………」




這一刻間…光秀是靠著意志力,沒有讓自己跌坐榻榻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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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孝…你確定有必要這樣作?」

「現在赤松家已經都落在浦上宗景的手裡…而他又是先前三好長慶心腹的妹婿!要拉攏赤松家…當然必須從被壓抑的傀儡下手!」

「那也不必……」

「他愛美人啊!赤松義祐那個人…什麼不愛…最愛美人了!如果光秀你不答應…那我只好去請求濃姬大人………」

「不!…這…如果要找公主…那還是我來吧…………」

「就等你這句啊!放心吧…我對這個計策很有把握的!」

『…我只希望那個人不要發現…不然你的下場一定很慘的!』

看著好友自信滿滿的臉…光秀只能一邊苦笑…一邊如此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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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聳遮日的竹林,透徹心脾的涼爽徐風…在山城近郊的這個府邸中,炎熱的酷暑像是不存在一般。

這兒是身為朝廷輔佐的細川家的別苑…以有著平安時期風格的風雅茶室而聞名。

每到接近夏至前一月,細川家便會密集的舉辦茶會。和京裡那些借茶會拉攏關係的官吏們不同,細川家的茶會每次只款待一位土豪或是大名…是十足正式的茶會…因此收到邀請的幾乎都欣然接受………


這一天,細川家的茶會來了個從沒邀請過的貴客。

赤松義祐…和足利家的領地一山之遙,位於琵琶湖盼的土豪—赤松式的當家。其其實雖身為前潘摩國的守護者,但在先前自己祖父被手下反叛之後…赤松家已經不如從前風光!雖然很多人將希望寄在義祐身上…但是義祐本人卻對這些紛爭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只喜歡美人啊!在這種君不君臣不臣的時代…只有抱擁美人跟美食才是最實際的!」

雙手交叉胸前…身著輕便的吳服,赤松義祐一派自然的散步在別苑的竹林裡。

「義祐大人你這話是在諷刺我嗎?」

在他身後…跟著一個眼神犀利的男子,細瘦的身材加上挑高的眼眉,他就是赤松家最有權利的家臣—浦上宗景

雖說是家臣,但從他的父親窩裡反,掌握赤松家所以權利之後…義祐只不過是名義上的當家,實際赤松家的實權是握在他手上!

「我只是不滿!這種形式上交際的茶會…你有必要跟著我來…破懷我的興致嗎?」

「如果是一般的茶會…屬下當然不過問,但是這可是細川家邀請的!別跟我說您不懂細川在打什麼主義?」

聽到宗景的回答,義祐大笑:「反正赤松家的一切都是你在掌管不是?所有的要員都是你的心腹,你又何必擔心我跟朝廷串連?」

「我只是跟來提醒您別答應超越您權限的事情!更何況今天細川大人好像適用美人的名義邀您前來…我更怕他用美人計算計您啊!」

「說得好聽!」

對於宗景的話,義祐嗤之以鼻。

他很清楚這家伙就是在監視自己!雖然他不懂宗景是在擔憂什麼,赤松家的實權都在他手上了…而自己不過就是想要抱擁美人過完這傀儡的一生而已,有必要聯這點興趣都將之剝奪嗎?!

「義祐大人…您就將屬下當作是空氣一樣不存在就好了,屬下不會出手壞您的興致的。」

「啐!」

撇頭不去理會那個逆臣,義祐加快腳步往茶室前進…腦中浮現細川藤孝信中所提到的邀請………

信上說…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一個將軍的遠親會一起受邀。當初好奇詢問了送信來的小廝…才讓他得知…那位遠親是足利義昭在流亡朝倉時認的義姊,名喚什麼無人知道…只知道義昭換她光姬…且對她款待有佳。

一聽她要來京裡遊憩…義昭便放下職務陪伴她,直到官吏們都警告他該處理事務…他才將光姬交由細川招待。

而剛好又遇上細川邀請赤松義祐前來茶會…所以書信裡說要介紹兩人認識。

『會讓將軍任為義姐…且還細心款待的人,怎樣想都會是個大美女!』

應該是細川知道自己喜愛美女…所以特別在信中提到這事…提高我參加的機會吧?真是用心良苦啊…如此的邀請…拒絕就太不夠意思了!

「好期待是怎樣的美人啊!」義祐輕笑著,想到美人…總是可以讓他暫時忘卻自己處境的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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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您好久了…義祐大人,請進!」

一樣身著輕便素雅的吳服,細川藤孝見到赤松義祐…立刻起身迎接。
但是在他發現義祐身後的那個男人時,臉上一瞬間出現麻煩的樣子。

「義祐大人…請問這位是?」

其實細川知道那個人是誰,浦上宗景…赤松家實權的擁有者!他同時也是先前被信長出趕出山城…隨後病死的----三好長慶,其中一名心腹的妹婿。

「就當他不存在吧!細川大人…您這茶室還真是優美啊!」

赤松義祐一進茶室裡…便抬頭望著樑上的木製雕花。

「您這應該是從東方那傳來的木雕吧…上頭的藤花跟松樹都栩栩如生呢!可見得應該出自名家之手?」

「義祐大人好眼力!沒想到您對這有研究………」

官腔似的稱讚和交際…這就是義祐從小被教導的東西,他生存的任務就是做好赤松家的門面即可…其他事情和他毫無關係!

就在細川藤孝跟義祐研究著茶室的裝飾時…走廊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呦!光姬大人您來了嗎?」

順著細川的視線,義祐看向門外個一名身著白色和服的女子………

白皙的臉上只輕施著白粉…豔紅的朱唇及黑白分明的清麗眸子,義祐直直凝望著…完全將自己被教導的禮節那什麼的東西都拋到腦後了!

『是個美人!自己從沒見過這樣的美人………』

臉上沒有一般女子虛華的笑容…但是卻又讓人覺得溫順和徐,中分及肩的瀏海…和披散在背後在豎起的長髮…那氣質絕非一般民間女子所擁有!

「哈!看樣子義祐大人您看傻眼了?」

看著義祐失魂的模樣…細川藤孝眼裡的笑意更深,因為第一步顯然相當成功。


接下來就是看“光姬”自己發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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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姬--封面--鮮網用  
熾熱的太陽高掛,連著數週無雨的日子…這年的夏天特別炎熱乾燥。

才剛初夏…各地因乾旱穀物欠收的消息就時有所聞,甚至於因此,很多食物還算充足的地方便湧進許多難民!

而面海且多水的尾張和美濃-也就是織田家這…就是受難的地方之一………

因為各地湧來的難民人數太過眾多…原本應該直接限制外來人的進駐,但是因為某個人的勸說…信長這個念頭暫時打住。

「不足的部分我來想辦法…請您暫時收留他們吧,他們只是避難…等夏末的雨水降下之後…他們就會回去了。」

總是用著溫潤的語氣…恭敬的話語,任誰都會因為他的謙卑而想幫助他。

但是如此優勢的口才…卻總是擔憂著他自己以外的事物。

「什麼鬼難民!早知道這會讓他東奔西跑…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他!」惡劣的語氣…織田信長此時的臉幾乎可用扭曲來形容……

因為要收留這些人…所以必須去跟足利家商借糧食?!

聽到光秀要上京…信長就一肚子火!雖然是為了鞏固勢力才幫助將軍家復興,但是那個叫義昭的小鬼…一眼就擺明就是在打光秀主意!
他怎能將光秀送回去那個虎口?!(信長大人您才是虎口吧= =‘)

「光秀就是這性子,這麼久了…您也該習慣才對。」

坐在一旁喝著南蠻進供的…稱為葡萄酒的東西,儂姬瞇著眼;這東西感覺挺不錯的…尤其是用溪水冰鎮之後,很適合在這炎熱的天氣時飲用。

「如果您不打算喝…哪這杯就給我吧!」

儂姬看著信長眼前那杯紫紅色的液體,眼神裡盡是打著它的主意。
看到儂姬這樣喜愛這酒…信長突然想到好計策!

「你還想喝?那拿去吧!」

慷慨就算了?居然會在心情惡劣時這麼乾脆?

注意到信長嘴角的笑容,儂姬絲乎察覺到有詐。

「信長大人…是想跟臣妾交換什麼條件嗎?」

「不虧是阿濃,我都還沒說呢!」

「當正室的我如果還不清楚您的個性…那乾脆這位置給光秀好了。」

抹著玻璃杯緣剩下的酒液…儂姬假裝嘆氣的回答著。

話到這…信長忍不住到抽一口氣!

雖然是玩笑,但是如果自己敢回應…一定是悲慘的下場………

因為是夫妻…他更清楚阿濃的恐怖!

想第一次她開這玩笑的時候,自己還很不是好歹的應和,下場就是連帶著…光秀整個月抗拒自己的求歡…………

「阿濃的位置…不會有人能取代的。」

「聽到您這麼說…真是令人高興呢。」儂姬滿意的笑著…然後順手拿起信長眼前的那杯酒:「您是想…要我把那個男人弄回來是嗎?這簡單啊…我就答應您吧!」

還未等信長回應,儂姬自顧的將紫紅色的液體慢慢入嘴…而且還一邊稱讚著滋味。

「不過就是去足利家調用糧草而已,大不了就我代他去交涉吧。」
滿意的舔舔嘴唇,儂姬說了信長最希望她做的事情。

如果自己因為心情惡劣要求他回來,那免不得要受到光秀譴責的眼神;但如果是儂姬出馬,畢竟是他年幼時疼愛的表妹…至少看在阿濃份上,光秀態度不會太差。

「如果歸蝶成功,那可以請您把上次…馬里斯先生進供的葡萄酒,讓給我一瓶嘛?」

溫和的瞇笑著。信長嚥了一口,他最怕儂姬這表情!這表情跟某個人太像…那個他年少時的天敵,桃丸只要是不容得他拒絕的事情…就會用這表情看他………

雖然光秀成為自己臣子之後,那種表情就鮮少出現…但是變成阿濃的好利器。

「…好…我答應你。」無奈的回答,信長側著頭嘆氣。

「那歸蝶就先謝謝您了。」

語畢,儂姬直接拿過擺在一旁木桶中的玻璃瓶:「那這就當作是訂金囉!」

看著自己妻子迷戀葡萄酒的模樣,信長開始理解為什麼那被修士們稱做是天之雫………

雖然他自己也喜歡,但就只是感覺不錯而已。

不過只是一瓶酒,就可以讓那個害自己怎樣都不是,煩躁不已的元兇回來,很值得的交易。


*tt*tt*tt*



「要我去說服赤松家幫忙?」

坐在大殿裡,光秀炯炯有神的眼睛因為殿上少年的一句話而沉下來。

「今年夏天這麼炎熱…山城這很多農地都欠收,雖然還沒有到飢荒…但怎樣都要留著預防萬一。」

「現在要我將糧食借給義父…這我也很為難啊。如果光秀你能替我去說服赤松家…他們擁有富饒的農地…我想有他們的協助,我們兩邊的難題就能迎刃而解了。」

看著殿上的少年無害的微笑,光秀只能嘆氣。

他很清楚對方真正的用意。說是為了物資的援助,其實是他開始想攬招鄰近的土豪…那些先前支持侵占足利領地…三好家的人,以鞏固自己的勢力。

而善於周旋及遊說的自己…就是最好的人選………

但其實光秀沒有看穿殿上那人真正的用意。

看著眼前…像畫般美麗的男子,少年隔著竹簾…眼底有著笑意。

他很清楚如果光秀答應這個要求,那他回去信長身邊的日子就會一直延宕…這保證讓那個搶走光秀的傢伙日子難過非常!

『王八蛋織田信長!想獨占光秀?想的美,再怎樣光秀都還是我的屬下!』少年內心咒罵著,但是表情並沒有洩漏出來。

「如何?光秀你願意幫這忙嗎?」

「好吧,光秀去試看看。」嘆口氣…為了能跟朝廷援借糧食,只好答應義昭這個請求。

雖然他好像隱約聽到遠方…某人發狂的聲音…………




「叫光秀幫他去遊說赤松家?!義昭那個小鬼………」

看到光秀寫來的信…信長直接把眼前的午繕給掀了!

足利義昭這傢伙…總是打著把光秀搶回去的主意…所以老找機會留住他!

搶回去?!那小鬼是搞不清楚光秀原本是誰的嗎?只不過是收留光秀幾年…在那神氣個屁!

好不容易…前幾日才說服阿濃幫忙讓光秀早點回來,反正只是調糧。現在卻多個調略工作?!

如果阿濃知道這事…修士們進供的那些酒也不夠付給阿濃!

「看您這樣子…是知道消息了?」滿臉喜悅的儂姬…就像是上天玩笑似的出現在門口。

「…好…我把那整木箱的給你,你有什麼好辦法?」

不等儂姬說明來意,信長直接投降的。現在他只想要光秀早點回來…其他東西都隨便啦!

「現在歸蝶只有先去見他…才知道該如何進行下一步啊,您就稍安勿躁…等歸蝶的好消息吧!」

雙手抱胸,信長煩悶的皺著眉……




光秀這傢伙…這次回來一定要讓他三天下不了床!



看他還敢不敢再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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